来,绑在木板上固定;
加里恩的右臂从肩膀处被生生“咬”掉了,森森的白骨和连在缺口处的皮肉将坠不坠,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躺在一边虚弱地不省人事……
阿莱耶管家两只手似乎都断了,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肘关节的骨刺戳出了皮肉,而他竟还用嘴咬着刀柄,目呲欲裂,正和一个尾椎长着十余根触手、仿佛用血肉堆砌的人型怪物战斗……
可是,却更像是那怪物发现了有趣的玩具,像是玩弄不倒翁一样,在饶有兴致地“触碰”阿莱耶先生……
阿莱耶先生一次又一次被触手咬伤,打中,击飞,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样,又立刻红着眼浴血杀回来,咬着刀柄横在怪物面前,只为了不让怪物靠近他身后的人——
他在用命保护身后断臂昏迷的加里恩,断腿的阿比盖尔,三名明斯特军战士,以及战士们在给紧急止血的那个白发苍苍的人。
齐格·沃尔登伯爵。
阿莱耶在用他最后的疯狂与生命保护他的老爷,因为失血过多而命悬一线的沃尔登伯爵。他似乎只剩一口气了。
只见三位战士手足无措,因为绷带和魔药都止不住伯爵伤口处仍在涌出的血。 齐格·沃尔登腹部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肉,那狰狞的伤口,暴露出他的灵能结晶。
如龟裂的石头一般,黯淡无光,布满裂纹。
他的灵能结晶因重创而开裂,若再无法得到救治,这超凡者力量的源泉会在他的体内引爆,而伯爵必然撑不住这样的反噬,会因此丢了性命。
可即使灵能结晶不爆炸,他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嘴唇干瘪——再这样下去,止不住血,他会在爆炸前死去。
没有人有余力注意到,不远处那位刚刚抵达的青年正手持巨镰沉默着,无神地朝他们走来。
除了那长有触手的、以血肉堆砌拼合而成的人型畸变造物。
迪林斯挥动触手再次将阿莱耶击出几米,任凭他摔倒在地,嘴角的血染红了刀柄,迪林斯却仿佛找到了更有意思的玩具,喜新厌旧般不再关注阿莱耶,而是将恶心可怖的脸转向卡尔走来的方向,十余根触手也齐齐转过来,用尖端的口器对准他,打招呼似的挥舞着:
“啊,有新的朋友来找我玩了!正好,我都玩腻了准备把他们都吃了呢!”
其他人直到这时,听到迪林斯突然开口说这话,才注意到竟然有人孤身走入这必死的结界里。
离得稍远,他们只看得清那个人步履稳健地走来,身穿漆黑的长风衣,手持一柄巨大的镰刀,看不清面容。 一位正在按压伯爵伤口的战士焦虑地惊呼道:“那位兄弟!不管你是谁,你不该一个人过来——没用的,你快跑,快出去找救兵!”
但那走来的人,步伐没有半分停滞,对一切置若罔闻。
“快走,一个人打不过他的,阿莱耶先生都……”
那人还是在走近,晨曦的一缕阳光照映上他的出众的英俊面容,可他的神情却宛若冰霜,那双墨瞳似乎藏着汹涌的死气,在瞳孔里不断颤抖。
更远处靠墙的阿比盖尔停下了试图掰脚踝的动作,她抬头望向那无比熟悉的人影和面容,瞳孔顿时收缩震动——她双脚被触手生生扭着掰断时,她甚至连一声痛喊都没有,可现在,她竟无意识地、情不自禁地淌下两行热泪来……
阿比盖尔咬着下唇,哽咽而茫然地说道: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并不洪亮,却足以在这片安静到死寂的战场中,传到绝望的人们心底,并掀起巨浪。
少爷?
三位战士一滞,这一瞬间茫然而迟钝——阿比盖尔女士口中的少爷…… 尽管他们还处在茫然无措中没有反应过来,可阿比盖尔这句话却唤醒了老管家的理智。
阿莱耶先生从地上努力爬了起来,他双目恢复些许清明,看向那走来的人影,咬在口中的长刀铛啷一声坠地,嗓子里落出沙哑的呼唤:
“少爷……少爷回家了啊……”
这下,那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连连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