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疑问已经堆积如山,还不如等会一块问伊莉雅。
进入空旷的教堂后,他感受到了肃穆的氛围,还有一丝亲切感,好像真如伊莉雅所说,这里是他的家。
有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
这死眠厅堂内部,有点像卡尔前世的天主教堂,高耸的圆弧穹顶,正对大门的墙上装有直达穹顶的彩绘玻璃,两侧摆满黄铜烛台,一簇簇烛火安静地跃动。
但是彩绘玻璃下方,并没有神父用来布道的讲台,也没有那劳什子忏悔室,大厅里甚至没有供信徒落座的长条座椅。
取而代之的,是大厅中央的高大骸骨王座,王座阶梯之下,左右两侧各有两口精美的棺材,光线透过彩绘玻璃照耀着骨王座,颇有圣洁的韵味。
卡尔不自觉的走向骸骨王座,越是靠近,他就越感觉亲切,简直像是看到了前世他卧室里的床铺。此刻骨王座给他的归属感和安心感,绝不是科伦公寓那破屋子能带来的。
这里才是我的家。
这样的念头忽然在卡尔心中升起。
而伊莉雅则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卡尔身后,也一步步靠近骨王座。
她绝美的脸上仍然带着得体的微笑,但眼中却暗藏欣喜与释然,还有一些紧张。
当卡尔走到高大的骸骨王座前,他停下了步伐,转而看向身后的伊莉雅。
伊莉雅行礼,清澈的嗓音如风铃,回荡在整个死眠厅堂:
“伟大的死眠之主,请您坐上属于您的王座,接受死眠厅堂永恒的侍奉,静候万灵朝拜!”
卡尔看到了伊莉雅眼中的期盼以及诸多情绪。
他不再犹豫,开始迈上骸骨王座前的三级黑曜石阶梯,
伊莉雅目光如炬,她望着卡尔迈上阶梯的身影,交叉放在身前的双手微微颤抖,却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
已经等候了120年的伊莉雅,从未觉得时间是这般漫长。
卡尔每迈一步,她颤抖的幅度就更大一分,她甚至不会再费力去保持优雅的姿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年轻的背影上。
终于,卡尔坐在骸骨王座之上,他双臂安放于王座的扶手,面朝教堂的正门,温和地看向伊莉雅。
他看到这名得体的绝美少女,在自己坐上骨王座的那一刻,眼里的紧张一扫而空,只有释然与喜悦。
王座之下,伊莉雅右手抚胸,左手微提裙角,向王座上的死眠之主弯下身躯。
这是特伦提亚大陆最古老的,已经断绝百余年的效忠礼仪。
她不再面带得体的微笑,而是庄重的说道:
“卡尔·海勒,尊敬的死眠之主,请您接受艾斯特家族最后的血脉——伊莉雅·艾斯特的效忠。我起誓,您的命令便是我的意志,您的话语便是我的方向。纵使跨越千年,伊莉雅·艾斯特,也将成为您双臂的延伸,永远侍奉在您左右。”
望着弯下身躯的少女,卡尔很清楚她话语中的分量。
冥冥之中,他似乎感到有一种无形的难以言说的联系,将自己与这名少女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骸骨王座上的卡尔,似乎觉得自己的目光跨越了百年时空,他隐约望到有这样一幅苍白的脸庞,正孤独的潜藏于大地之下……
那是一处生机尽断之地。
而这感觉转瞬即逝,卡尔眼前只剩那黑曜石阶梯之下行礼的少女,但就是这样一个不知道是否为错觉的瞬间,那难言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地,将他与伊莉雅捆绑在绳索的两端。
好像绳索两端的卡尔·海勒与伊莉雅·艾斯特,并不是今日才初识。绳索连结和跨越的,是百年光景。
阶梯下的少女,带给卡尔的,是一种几倍于骸骨王座的熟悉感,是一种血脉之上的亲切。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之前的焦虑与不安,早已一扫而空。
他不知道伊莉雅此刻是否也有这种感觉,但卡尔知道,他此刻必须给予伊莉雅最庄重的回答。
卡尔开口了,坐于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