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萧侃眉头一动。
“我两次带团去参观,都没拜北大佛!所以啊,人死了不怪我,是佛祖怪我了!”
“……”
好吧。
她确实不该指望从一名重度迷信爱好者口中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胡金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打算去庙里住一阵子,吃斋念佛求佛祖原谅。”
林寻白宽慰道:“你不用太沮丧,等案子破了就好了。
“嚯,这案子能破?”胡金水啧啧嘴,新长出的胡须被他吹得翩翩起舞,“警察都告诉我了,陈先生的眼睛也被挖了!回头我替他烧点香,希望他的遗愿能实现……”
“遗愿?”
萧侃重新抓住关键,“陈恪有什么遗愿?”
胡金水揉了揉酸涩的鼻头,回忆道:“接到通知的那天,陈先生和我结算工钱,我回房收拾行李时又算了算,发现他多给了五十,便去找他退钱……”
当时夜已深,胡金水走到陈恪的房门前,正要敲门,却听见屋内有争执。
两个人的声音他都认得,一个是陈恪,一个是陈海。
“他们在吵架?”林寻白问。
胡金水点头,但他听得没头没尾,只记得陈恪说——“壁画找到了是好事,可你们到底要用巡展搞什么?”
陈海回道——“我说过,你刚回国,很多事情不了解,只要巡展顺利,你外公的心愿……”
陈恪狠狠打断他的话——“外公病重,早已意识不清,贪心不足的是你自己,那个巡展最好是胎死腹中,否则、否则……”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胡金水老老实实地回答,“人家父子吵架,我听墙角多不好。”
萧侃明白了。
“你是亲耳听到陈恪说,希望巡展办不成?”
“对啊,现在丝路美术馆被封了,壁画不见踪影,我再帮他烧点香,没准他得偿所愿,没眼睛也能投胎转世。”
胡金水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
这串长长的咒语萧侃曾经听过。
是往生咒。
听说虔诚持念,能灭五逆十恶,现世所求皆如意,往生西方极乐净土。
她蓦然想起陈恪在罗布泊头一晚说过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因果、因果,自然是先有因才有果的。
那时候的他,可曾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
送走胡金水,饭点已过,林寻白点了两份外卖。
看守所里的饭菜一言难尽,萧侃吃完一整碗拉面,连汤也喝了个干净,真真是饿坏了。<a href="https://www." target="_blank">https://www.</a>
末了,她一抹嘴,将自己的想法说与林寻白分析,“你还记得那天在美术馆吵架,陈恪说的话吗?”
林寻白当然记得。
胡金水的话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想,陈恪虽是陈海的儿子,但与他们并非一路。当初他威胁燕山月,确有将壁画据为己有的嫌疑,可当他把借条交给萧侃的时候,这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一心想霸占壁画的人,绝不会将机会拱手让人。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