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了雨宫千鹤的问题。
“他?”雨宫千鹤听出了浅井口中的代称,“是你的叔叔之类的吗?”
浅井一愣,这才突然想起来其实除了夏目直树以外,自己还有一个小姨来着?
“我说错了,其实我还有一个亲戚。”
浅井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小时候七海夜的身影——
那个总是哄她玩的小姨。
明明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小姨了,即便是从小便傲娇的她,也会红着脸把幼儿园发的糖分成两份,一份给直树哥哥,一份给小姨。
悄悄凑到夏目直树耳边,说除了妈妈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直树哥哥。
然后又跑去找七海夜,在她耳边说小姨排第三。
七海夜便笑着让她把糖收起来,说小姨不爱吃糖。
而夏目直树则会带着笑凑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让小小的浅井把糖剥开喂给他吃。
七海夜便对夏目直树指指点点,说这么小就会钓鱼,长大了必然是个花心大萝卜。
还小的浅井不懂那么多,只知道这么做了,直树哥哥就会很开心,然后领着她去买很多很多零食,帮她教训那些欺负她的小男孩,把他们揍得哭着回去找妈妈。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从小就被那个总是嘴角上扬带着坏坏微笑的直树哥哥给拿捏住了。
雨宫千鹤有注意到浅井低着眉在想事的脸微红了一点,但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清冷……
她是冻的吗?
雨宫千鹤心想,虽然看起来像是害羞,但……真的会有人面色冷清地害羞吗?
紧接着那一抹红晕便消失了,浅井真绪的表情变得更冷了几分。
雨宫千鹤这才笃定,她应该就是冻的。
也是,最近天气入秋之后总是一阵冷一阵热,很容易感冒。
但其实是浅井在心里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
明明小时候最喜欢的是妈妈、隔壁的直树哥哥和总是来找妈妈的小姨。
可自己大概命不好,妈妈死了,直树哥哥为了救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就连小姨也……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曾经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小姨,还有现在这个仿佛永远都睡不醒的慵懒女人,浅井摇了摇头。
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这十年来也许还能倚靠一下小姨。
“另一个亲戚不太熟,已经没有当年的情分了。”浅井澹然道。
雨宫千鹤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自己家有钱之后,据父亲说,曾经的亲戚们都变了味,看似更加熟络了,但实际上已经有一层无形的枷锁隔在了他们之间……像是脸上浮现着欢喜和凄凉,终究还是恭敬地站住,分明喊出老爷的闰土。
或许经历了生与死别之后,也确实能看清一些人的真面目。
但转念一想,雨宫千鹤想到了自己和父亲。
“也许……”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打定主意,声音清朗了一些:“也许在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浅井一皱眉,在排队的人群中半转身看向她……她实在是太矮了,以至于自己的身高也得低头去看。
“你知道我们的事?”
她不太明了……难道七海夜跟她见过、聊过自己的事吗?
那个女人如今明明已经不再将自己视作骄傲,就是一个姐姐的遗孤罢了……应该懒得跟别人聊自己的事才对。
七海夜身上的气质就宛如是夜晚倚在阳台上抽烟的女人手里那未燃尽的烟。
一缕一缕的白烟,将她的过去和她的亲情都朦胧地罩住了。
雨宫千鹤摇头:“你的家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不存在什么误会。”浅井笃定道:“人变了就是变了,我不认为有什么会让我原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