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便往前一扑趴到了桌子上,用自己那个昂贵的小包当枕头。
大概是包里边装着什么东西比较硌得慌,她调整了好几次头摆放的姿势都觉得不舒服,索性从包里掏出几支口红,又拍了拍皮包让它平坦一些,这才一脸享受地闭上眼睛枕着。
这个姿势让她的脸正好能冲着夏目直树。
因为刚才给她让座位的缘故,雨宫千鹤坐在靠近走廊的一边,夏目直树在她右手边,一歪头就能看见精致宛如瓷娃娃的睡颜。
跟浅井睡觉时候的样子不太一样。
他在心里想着,如果把浅井睡觉的时候比作一只冷冽且澹漠的狸花猫蜷缩在角落里阖目小憩,那么雨宫千鹤就是从头到脚都透着精致感觉的布偶猫趴在你的脚边。
“啊嗯”
夏目直树突然一股困意袭上全身,将哈欠憋了回去,浑身闪过一丝酥麻。
不仅打哈欠会传染,看着别人睡觉也会犯困。
本来昨晚跟浅井睡一张床没敢动弹熬了一夜的他就困得要死,现在一个小富婆就这么趴在身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讲台上教授讲的课又跟听天书似的云里雾里,夏目直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他头不停地点着,就跟在诵经的小和尚似的敲着木鱼,手里的笔尖点在课本上,写下来的板书笔记逐渐潦草最后变成了鬼画符,像是一大团毛线落在纸上一样。
如今已是六月多的初夏,距离那天浅井真绪上门过去了两个月时间。
教室在三楼,窗外郁郁葱葱的树上有蝉在叫,光线透过树叶缝隙照射进来,落在少年少女的身上斑驳耀眼,给他们趴在桌上挨着的睡姿镀上了一层金边。
“醒醒,”夏目直树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喊,“快醒醒。”
“都已经上一节课了,困的话回家去睡。”
夏目直树茫然地抬起头来,演算纸因为压的时间太久了,粘在他的脸颊上。
好像有什么人站在走廊里喊自己,他揉了揉眼睛,等看清楚是教授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就精神了。
“抱歉!”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课堂上睡着了,连忙跟老师道歉:“昨晚熬夜实在是太困了。”
环视一下教室,应该是下课时间了,教室里的学生不多,其他人不是结伴去上厕所就是出去透透风了。
挑这种时间来叫人,说明教授也顾及学生的面子,没有在课堂上当众让他们难堪。
“我记得你,每周都是全勤的小伙子。”教授对夏目直树居然有点印象,因为他是为数不多学习态度异常认真的孩子:“你选我的课是选修对吧?”
夏目直树点了点头。
教授若有所思,瞥了夏目直树身边的雨宫千鹤一眼。
夏目直树见状赶紧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富婆也悠悠醒转过来。
只不过两个人的样子都不敢恭维,一个睡觉睡得把本子画花了,演算纸刚才还粘在脸上;另一个更夸张,大小姐的睡相有点反差萌,刚睡醒的这个节骨眼上眼神朦胧着,一缕青丝黏在嘴角神情茫然,很是呆萌。
最显眼的还要数她脸上的印子,皮包上面会有一些镶嵌的装饰物件,比如小银饰品之类,趴的久了就在脸上留下了醒目的红印子。
“晚上早点休息,年纪轻轻天天熬夜会把身体熬坏的。”
教授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对少年少女一眼便离开了。
他愿意给这个刻苦的学生一个机会……哪个老师不喜欢上进又努力的学生呢?
至于雨宫千鹤。
教导处有领导跟他打过招呼,雨宫家的女儿得特殊照顾。
目送着教授远去,雨宫千鹤转头看向夏目直树,朦胧的眼睛恢复了些睿智。
夏目直树看着她嘴角黏着的那根头发,觉得很可爱,想给她轻轻拂去但又觉得过于轻浮,便下意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你嘴上。”
雨宫千鹤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