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第二位先生便徐徐上前。
他的胡须长约寸许,自一进门,就一直皱着眉头,简直把“严肃”二字,写在了脸上。
以至于他走近了些,苏玉音和钱蔚儿都忍不住坐直了些。
她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苏玉音轻咳了下,问:“先生,请问若一孩童,因贪玩未完成您布置的课业,该当如何?”
那先生一听,眉头拢得很紧了,简直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沉声开口:“在我的学堂里,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
此言一出,苏玉音和钱蔚儿顿时眼前一亮。
苏玉音连忙站起身来,道:“很好,先生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钱蔚儿也立即开口:“红果,这位先生,立即留用!”
红果便连忙带着这位先生下去了。
别说是学生,就是红果看到了这位先生,都不敢大声说话。
待这位面相颇凶的先生离开之后,第三位先生,便顺势挪了上来。
那人生得眉清目秀,一见到苏玉音,顿时眉开眼笑,道:“顾夫人,你还记得我么?”
苏玉音听到这话,便瞧了他一眼,她虽然觉得此人有些脸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苏玉音向明珠投去疑惑的目光,明珠也摇了摇头。
苏玉音干脆答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人仿佛不可置信,忙道:“您再看看!我是如意茶楼的说书先生,阮梓义啊!”
苏玉音回想了一瞬,这才认出了他。
“是阮先生啊。”苏玉音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怎么同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阮梓义眼角抽了下,道:“顾夫人,广安县一别,还不到半月,小生能有什么变化?”
苏玉音“哦”了一声,道:“许是你长得没有特征吧。”
阮梓义:“……”
苏玉音本就脸盲,忍不出旁人也是常有的事。
钱蔚儿用手肘碰了碰苏玉音,问:“他是谁呀?”
苏玉音想了想,道:“应该算是广安县最好的说书先生……”
钱蔚儿若有所思。
苏玉音坐起身来,看向阮梓义,一脸镇定地问:“阮先生今日过来,也是为了应征这孟县学堂先生一职?”
阮梓义忙道:“不错,小生也通过了钱家的考验。”
苏玉音微微颔首,看了钱蔚儿一眼。
钱蔚儿道:“可是学堂的先生,方才我们已经招到了一位。”
阮梓义面容顿了顿,问道:“难不成……只招一位先生么?两位是否看我年纪太轻,所以担心在下的才学?”
说罢,他便连忙打开了随身的书箱,道:“小生虽然不才,但也中过举人,曾止步于殿试,就算放眼这个江南,也没有几人……”
说到“殿试”,苏玉音倒是有些诧异:“阮先生既然考到了殿试,又怎么会流落到江南,成了一名说书先生?”
阮梓义眸色微滞,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这些都是小生之前中举的举证,两位若不放心,尽可查证。”
苏玉音与钱蔚儿对视一眼,两人
心照不宣。
这学堂里得招凶神恶煞的,连孩子都吓哭不了的,不能要。
苏玉音道:“阮先生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不过眼下,与学堂相比,我的茶楼更加缺说书先生。”
“对对,最好还要会写话本子的那种!”钱蔚儿连忙补充道。
阮梓义一听,长眉微蹙。
苏玉音瞧了他一眼,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顾虑?”
阮梓义似是有些纠结,道:“虽然都是谋生,可‘教书育人’和‘哗众取宠’,怎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