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是也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么?学生如今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
方正一听罢不由得笑出声。
李执眉头一皱,问道:“侯爷何故发笑?难道我错了吗?”
方正一止住笑声,道:“我笑你无知,你可知本官为何说那些话?”
“难道不是由心而发?”
“自然不是,当年本侯初入朝堂,不过是为了博得朝堂好感,随口一说的。”
“......”
方正一不紧不慢道:“你既然信奉人人平等,又怎么能说我说过的这些胡话。为生民立命,你凭什么帮他们立,他们自己不会立么?你瞧不起圣人,还要为圣人继承绝学,这不矛盾么?大义挂在嘴边,实则贬低众生,我看你心中真正所想不过也是骑在别人头上罢了。”
李执登时后退两步,脸色有些难看。
好像是矛盾了!
可这不是建业侯自己说的话么?他连自己的脸都打?
思忖片刻后,李执道:“侯爷说的对,但是学生并非这个意思。学生想说的是,人生而平等,天下民智未开,学生要讲此等理念推及天下。假以时日,天下大势才能交到百姓手中,而非一人做主酿成祸患。”
还真没完了!
方正一气道:“可笑!自以为是!朝堂上那么多精英,哪个不比你聪明,就你懂治国?”
“我觉得他们确实没我聪明。”
草!是杠精!
方正一气急败坏道:“加起来总比你聪明了吧,你哪来那么大自信!”
“我翻开史书一看,大半本都在犯错。”
“......”
“侯爷如果只是想说服我,那大可不必。学生天性自由散漫,最讨厌被人管教说教。咱们就此别过。”
还没等方正一反应过来,李执抬脚又走了!
“站住!”新笔趣阁
方正一大喊一声,李执再次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方正一。
然后若有所思道:“侯爷三番两次叫住我,是不是心中其实已经赞同学生所言,但是碍于身份又不得不反对?”
“你先别说话...”方正一揉着眉心,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这家伙够聪明但又头铁的不行,换做在别人面前说这番话,早就被人拉到菜市口喂狗了。
现在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放他走,得把他留下来。
沉吟良久,方正一道:“李执,本侯并非赞同你,你说的那些话传到外界除了惹来杀身之祸只能徒增耻笑。”
“京城的街头,工地,酒馆谈论如何治国的凡夫俗子不知凡几,这其中很多人说的都是对的。你跟这些人可有本质上的区别么?那些大而无当的话,没有任何意义,真的强者只在乎细节。”
“你除了一个简单的想法,没有一套完整的经得起考验的理论去践行,就妄图建造空中楼阁,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你心中一定不服气是不是?好,你说你崇尚自由,那你告诉我何为自由?”
李执毫不犹豫道:“自我支配,再不受束缚。”
“荒谬!”方正一直言不讳道,“那跟野兽有什么区别,甚至连野兽都不如!”
“所谓自由是有权做一切无害于他人的任何事情,他人自由边界即是我之自由的边界。”
“何为有害,何为无害。群己权界如何划分,你想过么?如果这个都没想明白,那你又怎敢胆大包天说万事不能系于一人?”
群己权界?
李执僵在原地,无数纷繁的想法涌入脑海。
确实,方正一有一件事说对了,他确实没有什么完整的理论。
只有一个粗糙的想法,可这想法不说出去,不去践行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