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多岁约莫三十岁左右,文士模样的人出现在书房。
他腰板挺的笔直,面容有些消瘦,不过双眼却十分精神。
“学生李执,见过建业侯。”李执抱拳道。
方正一吃着宵夜,头也不抬道:“你自号县令,为何不穿官服,又为何夜间来见本官?门子已经让你离去,你还在门外纠缠不休,实非君子所为。”
李执挺立着腰身,神情淡定道:“实不相瞒,学生实在是迫于无奈,才有此行径。”
“其实建业侯曾见过学生,不知侯爷可还记得?”
“嗯?”方正一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又看了他一遍,“咱们何时见过?”
“侯爷生日宴,当场指鹿为马,学生骂过您。”
方正一猛然回想起来,双眼不禁亮了。
当初是有这么一号人!还带着一群人跑了。
这样有种的人可真是少见。
“原来是你啊!”方正一心情大好,似笑非笑道,“怎么,这次是特地向本侯来道歉的么?”
李执点点头:“不错,学生正是想来道歉。学生后来知道当日指鹿为马之人,多少都受到了一些惩罚,学生便想到这可能是建业侯设的局。本来学生还奇怪,侯爷不应该是为结党营私,扭曲事实之人,可如果是设局甄别官员,那就合理许多了。”
这小子拍马屁功力不俗!
方正一心里美滋滋:“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本侯接受你的道歉,你当初的风采可还让我印象深刻,朝廷正缺你这样的人才,需要本侯为你写上一封举荐信么?”
李执缓缓摇头:“谢侯爷美意,学生不需要。”
“嗯?”方正一兴趣更盛,“那你想要什么?总不可能只是来道歉的吧。”
李执道:“学生想给侯爷讲一讲我的经历,不知侯爷是否感兴趣。”
“讲!不用客气。”
“是。”李执深吸一口气,“学生今年三十三岁,本是诗书传家,自小家境优渥。不过父亲时常为我所困扰。我生性顽劣自由,离经叛道,不信圣人神佛,不识五经教化,直到二十六那年家道中落,才迫不得已考取举人,换得官身。”
“呃....”方正一表情逐渐古怪。
什么天才儿童!不愿意念书,离经叛道,因为家里没钱,迫不得已考试当官。
说的跟玩似的,闹呢!
李执已经陷入回忆,继续说道:“学生初入官场,便见识了官场。地方小县虽不比京城,但是却比京城更加黑暗。官员为徒牟利,戕害百姓,不过是家常便饭。官员犯法,更是官官相护,风波一过,行事如常。”
“后来,京城的消息接连传入县内,学生也开始有意搜集京城的报纸,时间长了才赫然发现远在天边的京城已经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同时也愈发难以忍耐县内官员的做派,于是愤然辞官入京。”
“进京的路上,学生听到看到越来越多关于建业侯的所作所为,提高商贾地位,开办女子学校...凡此种种学生不由得深感钦佩。虽未见侯爷,但在学生心中仿佛已经与侯爷相识数年。”
李执说着,喟然叹道:“可学生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听到侯爷的生日宴,于是学生厚着脸皮混了进去,没成想误会了侯爷,事后方知惭愧。”
他说的声情并茂,方正一心中越来越不耐烦。
这家伙给他一种在套近乎的感觉。
我一个现代人的灵魂,你能感觉跟我相识数年,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话?
这小子肯定是拐弯拉关系拍马屁的,段位还不低。
方正一敲打着御案,轻描淡写道:“然后呢?”
李执直接无视了他的表现,自顾自道:“然后学生开始在京中与桃源县游荡,了解市情,直至今日,学生已经几乎花完了所有盘缠,不得已要返回家中。”
“来人!给他拿二十两银子,送客!”
“等一下!”李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