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没有理会裴森,今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白色里。
礼部公布的小将军出殡的道路上,早就挤满了人,设满了各家路祭的棚子。
漫天飞舞着纸钱,地上更是铺了厚厚一层,沿途的商铺人家都挂上了白灯笼。
盛长歌亲眼看到这般盛况送自己,心里发酸眼角发涩。
孟家的付出,百姓记得,皇家却不记得。
“对了,盛长歌,一路走来,你盛国公府的棚子呢?”裴森左右张望,满是疑惑。
“你家也路祭,早些回去吧!”盛长歌并没有回答他,钻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裴森满心疑惑,但是也只能转身回去。
“风雪悲天地,大将辞九州,去时少年身,归来忠烈魂!小将军出殡了!”盛国公府的门口,有人高声喊道。
正高亢的,拖长了声音的腔调,充满悲怆,让那一条出殡的路瞬间就一片寂静,大家翘首以望。
只见,三十二个精壮的汉子抬着的金丝楠木的棺材缓缓走出来,棺材前面走着的是世人未曾谋面的孟世子。
以及一身白衣服,脸色惨白的庆王慕北鸣。
天阴阴沉沉的,空中乌云密布,到处纸钱纷飞,人群中开始隐隐的传来哭声,哭声越来越大。
悲伤在无边无际的蔓延。
“大长公主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一声长喝响起。
棺木停下,大长公主亲自带着家人祭奠小将军。
“裴国公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恒王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景王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镇西将军府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国子监路祭!送小将军,祭孟家一门忠烈!”
……
送葬的队伍缓慢的在道路上移动,而往城门的方向,竟然有百姓自发建立的路祭棚子。
“槐树街百姓路祭!送小将军!”
“晋阳街百姓路祭!送小将军!”
“西城区百姓路祭!送小将军!”
……
这路祭,送的是孟长云,更是孟家一门忠烈!
天齐武将不知凡几,但是又有几人可以为了国家倾尽一门!
这哭声是祭奠孟长云,又何尝不是祭奠他们心中的英雄梦,何尝不是在忧心如今的外患未平?
眼看着送葬的队伍就要走到城门口了,盛国公府竟然毫无动静。
路边一座酒楼的窗户边,一道宝蓝身影,背负着手,紧紧盯着楼下的盛况:“盛国公府的人呢?”
“老奴不知,这一路行来,确实是没有!”
“天牢那边都妥当了吗?”
身后那人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在刑场了!”
“若是朕死了,不知道是否会有这等盛况,是否会有百姓痛哭感念!”
身后的人不敢说话,安安静静的站着。
“这盛国公府可是武将之首,怎么没有出现?”有人前后张望着质疑道。
“盛长歌城门口一问,让人感觉荡气回肠,今日怎么……”
“盛长歌没来?”马车里的景廷问道。
“的确没有见到!”听风皱眉,无论何时,只要他家世子出门,盛长歌一定很快出现,寻求靠近的机会。
比如昨日。今日这般盛况,盛长歌竟然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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