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自当刻苦，要五更起，三更眠，闻鸡起舞，案牍可寝……”欧阳老爷子拉起了长调开始说教，背着手走的摇头晃脑。



沈信打断欧阳老爷子的话，拯救小姑娘：“晚上整治一桌，老爷子一定要来，咱们试试新酒。”



欧阳老爷子马上搭腔：“好，好，好，还是信小子有孝心，不像某些人呀！”



“阿槿也是没办法，半成品不出作坊，是我定的规矩。”沈信一手拎柴火，一手拎酒，说的笃定。



欧阳老爷子：“……哼！”



沈信再劝：“阿槿辛苦，老爷子体谅，她又不考状元。”



“她技艺高超，学问不足，连首诗都做不出来……”



“她这样就很好，再好不过了。”



“……”



这两人说话听了太让人纠结，夏槿已经和寒笙一起到后面走去了，自然没听到他们后面说的话。



“……信小子，老头儿不是故意为难丫头……你可知这世间，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很多大匠，反而是末技……



如果丫头有一天，能以文人姿态进入世人眼界，再爆出机关大师的名头，不仅对她好，就连这世间的匠人，都能跟着往前走一步。



对这大黎朝，对东洲大陆，都是好事。



只有不停的提高匠人地位，奖励工匠奖励农人，百姓的日子才能好些。



老头细细的研究过啦，譬如这暖棚，这是富了一个村子呀。



譬如这车轴，以后大家坐车，都能舒适些，连你押送粮草都快了。



譬如，听说丫头最近招什么种地的，要搞谷物杂种？能多长些粮食……”



沈信拒绝：“阿槿已经很辛苦了……”



老爷子丝毫不听沈信说话，自顾自展望未来：“……以后，不仅要把丫头树起来，还要树在文坛，让天下文人，都以技艺为荣，才能真正改变匠人的地位，改变百姓的生活……”



沈信道：“我只希望，有条件了，就让她轻省些……”



老爷子说到激动处：“……要是这高产的粮食真能种出来，最好开个农学院，传授……”



沈信祭出杀手锏，把酒坛往前一递：“这坛您先喝着，晚上我再从作坊拿。”



欧阳老爷子接过酒坛，又从他另一只手里拎了捆着的柴火“……那老头儿就先回家尝尝。”说着拎着柴火从岔路口走了。



沈信刚松一口气，他又回来：“别忘了督促丫头读书。”



“……”



好容易和欧阳老爷子分开了，沈信等后面的离老远的两人。



夏槿走近问道：“是不是说我不好好读书？”



沈信心中不忍，说道：“没有，说很好，今晚不用学。”



“……今晚不学？”



“嗯，要吃酒，就不学了。”



“……太好了”



“……”



沈信面上不显，心中沉沉，强者就合该承其重吗？他自小兵法好，就合该十岁丢进军营，日日练武读书，寒暑不缀。她技艺好，就合该小小年纪孤身出来历练，受尽苦楚，现在又要领天下匠人树在文坛的旗？



哈！



过几天出门带上阿槿，让她玩上一段日子再说，哼！



等回了家，两人钻到厨房做饭，其实是某个男人做饭，某个姑娘坐在旁边看。



饭也简单，葱姜爆锅，放了调料，放肉进去加水炖，水开了放粉条。



弄好了这些，沈信切了盘现成的卤肉，又拿了酒坛，跟夏槿一起坐在灶台边儿。



拍开泥封，倒了两小碗，对夏槿道：“尝一口？”



夏槿拒绝：“我不爱喝酒，喝什么都是辣呼呼，尝不出味道。”



“不会是，教制酒的先生自己没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