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半天,复决还负了伤,结果就得到这么一堆报废的垃圾?!
副官两眼一翻,简直恨不得狂掐自己人中。
复决闭了闭眼睛,遮住眼里的幽暗煞气,半晌,冷冷开口,语调喑哑,令人不寒而栗。
“备车。”
副官连忙阻拦:“司令,郎中说您的伤得好好修养,不可剧烈动作!”
复决哼笑一声,暗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
“幽会美人,我肯定会相当温、柔。”
最后两个字在他冰冷的唇舌里碾过,出口就带着危险的血腥气,让人不由头皮发麻。
车里。
复决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真皮车座,脑海里回想起有关饮月的信息。
二十一岁,留洋归来,富商遗女,并无任何会武的迹象……
复决冷笑一声,粗粝的手指按上腰间的伤口。
不会武的富家女能伤得了他?
骗他妈鬼呢。
饮月划的那一刀,是冲着复决腰间血管去的,要不了他的命,也势必要让他瘫在床上半个月起不来。
但听到下人通报说复司令来拜访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显然低估了复决这人的疯癫程度。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诅咒复决伤及肾脏,以后不能人道,一边语调温柔地让管家请人稍作等候,她收拾一番再出去。
可复决这人就是个糙汉子,根本没有大老爷们不能进女子闺房的概念,不顾管家的阻拦,自己推门走了进去,还把管家和副官一并关在了房门外,干脆利落地反锁上了门。
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带着病弱气的女声。
“堂堂司令,背地里居然是个登徒浪子。”
虽然语气嘲讽,但因为音色柔美好听,并不让人觉得冒犯,反而从心口那儿开始发颤,全身都像过了电一样酥麻。
复决踏过屏风,刚准备反讽回去,就猝不及防看到了半靠在床头的饮月。
她穿着丝绸睡衣,肩膀上披着一件月白外袍,脸色有些苍白,乌黑的发丝垂落在纤瘦的肩头,娇弱而无力,却无端的,更让人心潮涌动。
复决的视线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实在很难以想象,就是这只手将刀片深深捅入了他腰间。
当然,他那一刀也并没有留手。
见复决复杂的视线落在自己肩膀,饮月弯唇笑了笑,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复司令,您再不出去,我只能叫人了。”
复决一笑,痞气十足:“别那么紧张,只是昨天夜里,我看到一个人特别像饮月小姐,所以今天才来拜访,唐突小姐了,我道歉。”
饮月看到眼前的高大男人十分不走心地弯了弯腰,显然没有一丝歉意。
“是吗,真不巧,昨晚直到宴会结束我才离开,宴会厅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复司令应当是眼花看错了。”
复决呼吸一沉,试图在她眼里发现些许端倪,但那里太平静了,什么都没有。
“是吗,那饮月小姐肩膀上的伤怎么解释呢?”
饮月感觉他的视线像钉子一样,牢牢钉死自己,换做一般人,早就吓得说不出话了,但她仍旧平淡得不像话,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昨晚回来时,遇到了歹徒抢劫,我拼死抵抗,那人恼羞成怒,用刀刺进了我肩膀,这一点,管家可以作证。”
复决失笑:“这么巧吗?”
饮月微笑:“谁说不是呢。”
短暂的沉默,空气逐渐变得凝重。
饮月按了按眉心,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复司令,我有伤未愈,确实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复决不答话,只说:“我也受过很多伤。”
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