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白烬回到老宅,才被告知温眠早上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白烬当时就沉了眉眼,脚步一转出了门。
温眠去了疗养院,和她一起去的是荀香。
荀香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时,接到了白烬的电话,他的声音冷得几乎能掉冰碴子。
“温眠呢?”
荀香此时也顾不得想为什么白烬会给自己打电话了,她有些着急地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整个人懊恼地不行:“怪我,我早该看出她状态不对,却还是让她一个人走了。”
白烬沉默了两秒,对她说了句谢谢,而后挂断了电话。
荀想看着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
眠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烬驱车来到了墓园。
这是他和温眠初见的地方,也是埋葬了他无数痛苦的地方,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回忆这些。
温眠会在这里吗?
会躲起来偷偷哭吗?
白烬的身体都紧绷起来,不能忍受一分一秒,他必须要马上见到温眠。
蓦地,他脚步一顿。
前方不远处,温眠屈膝坐着,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手臂里,长发垂落下来,她像是坠落的折翼天使,连失落颓废都透出一种令人炫目的糜丽。
白烬放轻了呼吸,走到温眠面前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低柔:“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温眠身子一颤,抬起头看着白烬,闷闷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白烬认真地看着温眠。
眼睛和鼻尖有点红,但应该没哭。
白烬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摸了一下温眠发红的眼尾,笑说:“我有超能力。”
温眠拍开他的手:“你当我小孩子吗?”
白烬顺着她:“嗯,不是小孩子。”
“所以,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一个人偷偷跑来这儿躲着?”
温眠似乎觉得有点丢脸,移开了视线:“没有躲,我只是……”
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只是突然有点伤心。
眼睛里的酸涩又慢慢上涌,温眠用手背揩了揩眼睛,倔强地偏过了头。
白烬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拢进怀里。
鼻尖猝不及防触到男人的胸膛,鼻翼间满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温眠呆住了。
或许是吹风吹得久了,而他的怀抱太暖,温眠一时间没有推开,几秒钟之后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抱我干什么?”
白烬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冷。”
温眠:“……”
鬼才信你。
不过,被他这样抱着,温眠觉得本来凉下去的心脏竟然慢慢开始回暖。
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白烬安静地抱着女孩,听到她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我今天知道,我不是妈妈亲生的,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是被她捡回家的。”
“白烬,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要我?”
这样的问题,小时候的温眠问过自己很多次。
比如,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喜欢自己?为什么爸爸总是很宠溺温婉而对她视而不见?
可后来,她再也没有问过这些。
因为不再有期待,因为不会再去在意。
可今天,随着那封信揭开经年的身世真相,那些被埋藏在过往岁月里的、被温眠刻意遗忘的委屈突然再次涌现,卷土重来。
她不会矫情到去怨天尤人,妄自菲薄,她真的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