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荒川低着头, 看着洁白光滑的地板上反射出来自己的样貌,纯白的发丝,瓷白的肌肤, 苍白的表情。
白色,白色, 除了白色就是白色。
这种可以任人涂抹的白色,几乎让酒井荒川产生一种执拗的厌恶。
灰色的瞳孔另类的颜色让酒井荒川在和地板上的自己对视的过程中,有些痴迷的沉溺了下去。
解决这些人棘手吗?
如果不用在意其他人的性命, 酒井荒川能够做到在十分钟之内杀死这些劫匪。
可是他做不到, 酒井荒川深深的喘息了一下,实际上这些人和他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 酒井荒川莫名想到了执拗着坚持着把自己推入黑暗的理想那个青年——夏油杰。
在看到十年之后的夏油杰的第一面, 虽然被对方一身恶劣气质气到的酒井荒川还是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夏油杰还没有染过普通人的鲜血, 那个半个身子都踏入黑暗的青年一直在遵循着和自己的约定。
一旦自己沾染上了普通人的鲜血, 酒井荒川就会觉得在这场约定中,自己输掉了。
他不想输, 酒井荒川不想让自己成为压死夏油杰的最后一根蛛丝。
“嘶。”酒井荒川突然惨白着脸, 小声的闷哼了一声。
安德烈放下手上搜查的酒井荒川的手机, 走到酒井荒川身边, 皱着眉头喃喃道:“不应该啊, 还真是一个小少爷?这么娇贵的吗?”
安德烈身为一名身经百战的雇佣兵, 刚刚的一脚虽然重,但是反馈到人体身上就是普通的皮外伤, 难道面前的小鬼这么一点的皮外伤都受不了?
“喂, 没事吧?”安德烈双手插兜, 脚尖抵了抵酒井荒川的腿,慢悠悠的说:“可别死了啊,我还要靠你牵制你那亲爱的哥哥呢”
酒井荒川坐在地上,一条腿曲起来,另一条腿放松的放在地上,因为手被绑在身后,上身只能挺起来靠在身后的墙上。
“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大衣里有胃药,麻烦你给我拿一片。”
安德烈罕见的沉默了几秒,身为在生死线上反复横跳的雇佣兵,他们向来把自己的身体看的很重要。如果没记错的话,眼前气若游丝的少年之前还在二楼吃冰激凌,刚刚的一番话,竟然让安德烈产生一种对方是明确知道自己会胃痛所以在吃冰激凌的时候身上带着随时可能使用到的胃药。
安德烈接过费斯从少年大衣兜里找出来的胃药,看着顺便被掏出各种各样的药品,沉吟了一声说:“果然,我还是理解不了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什么。”
酒井荒川就着安德烈的手掌把药片含进嘴里,没等费斯把水杯拿过来,酒井荒川混合着唾液直接把药片干咽了下去。
随后,白发少年被苦到皱着脸,一直以来稳重懒散的气质消失不见,罕见的露出孩子气的一面。酒井荒川吐了吐舌头,沙哑着声音说:“好苦。”
安德烈好奇的问:“为什么不等费斯拿过来水?”
“嘁,我才不要喝加了料的水呢。”
安德烈知道少年是在敷衍自己,耸了耸肩膀。
“不说就算了。”
安德烈又坐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玩着酒井荒川的手机,完全不理会外面的警察大声喊着的劝降的声音。
“易安迪,告诉他们,五个小时后再进行交易。”
“好咧!”易安迪欢呼一声,拿过一个大喇叭,随手拎着一个人质,走到窗户旁边,一只手掐着人质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大喇叭喊道:“我们老大说了,五个小时候再进行交易,从现在开始,别再喊了,真的很烦啊。”
随即易安迪晃了晃手里的人质,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脑袋被狙击手指着,哈哈大笑地离
开了窗户边。
酒井荒川因为吃了药,有些困,浑浑噩噩中看到安德烈还在玩着自己的手机,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难看的模样让安德烈都不得不在意。
“怎么了?”安德烈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的有些老旧的翻盖手机,试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