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晞跑去洗了个脸。
他其实根本不怎么留意穿什么衣服,反正他的衣服都是母亲和姐姐做的,拿到哪一套就穿哪一套。
直到季微凉说她的衣服不好看,他才意识到,原来还要在意穿什么衣服。gòйЪ.ōΓg
“老板在花廊睡觉。”姜泽看着少年的情态,不由好笑,赶紧垂下头,退到一旁,让出花廊的路。
凌瑾晞立刻风一般的跑了过去。
粉紫色的花簇琳琅错落,蒙着浅绿的月华织锦,季微凉靠在扶栏上,花白的半长的发散落,挡住了她的侧脸,有花瓣落在发间,恍惚幻梦。
凌瑾晞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一片花瓣,就像捏住了一缕温软的阳光。
看着那花白的发,凌瑾晞的眼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眼,他俯身缓缓靠近,却不敢靠得太近,他的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了哪怕一缕发丝。
那日第一次许下神诺,浅鱼林外,镜湖之上,星夜之下,她带着月光以一人之力扛起整个越州,万千生灵的生死。
今日所见,阳光如雾,微风如汐,紫藤花盛,她也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干嘛?”季微凉突的开口,瓮声瓮气地打断了少年的思慕。
“我,你的头发上,有花瓣,我,拿下来了。”凌瑾晞觉得血液上涌,脸上就像被火灼了一样,连耳朵尖都为那血流发痒。
“嗯?”季微凉懒洋洋地抬起头,她眼前蒙着的月华织锦已然松了,滑到了脸颊,露出了她的双眼。
季微凉索性直接将之扯到脖子,甩了甩头发,几片花瓣随之飘落。
一阵风柔柔吹过,又是一片紫红的花瓣雨,扑面而来。
看着彼此头上身上的花瓣,凌瑾晞和季微凉都笑出了声。
明明季微凉才戴上月华织锦没几天,但是凌瑾晞却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了。
竟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思念着么?
季
微凉异样的左眼,在凌瑾晞眼中从不可怖,反而让他的心微微疼着。
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季微凉左眼旁的发丝,少年花瓣一样的唇吐露温柔,“疼么?”
“你之前眼睛不好的时候疼吗?”季微凉往后微微一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也避开了凌瑾晞的亲近。
凌瑾晞收回手,抿了抿唇,随之收敛的,还有他受伤的爱恋目光,“我其实不怎么记得了。”
“嗯,你不是在修炼吗?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季微凉尴尬地岔开话题,她怎么觉得怪怪的,有种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的感觉,这都初秋了,应该是有点冷了。
“那,那个,你给我定做的软灵甲,做好了。”凌瑾晞有些局促的站在季微凉面前。
季微凉抓了抓头,这才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儿。
“嗯,还不错。”季微凉打量了一下,确实还行,不过这小子的骨架确实有些太纤细了,索性还算修长,应该还能再长长。
二十岁啊,正是一个男人的好时候,既有少年的风流,又有逐渐累积的男人味。
不对,季微凉赶紧打住,她这是在想什么!
她看这个世界的人,就像文明社会的人看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样,她才不会喜欢这个世界的人呢!
不过,欣赏一下美好的事物,那也是人之常情嘛,看看又不犯法。
季微凉的目光细细审阅着眼前的少年,黑色的软灵甲,很好的勾勒了少年人纤细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玄蟒的精致鳞片让他的肌肉线条显得更加精致立体。筆趣閣
毛茸茸地短发,盈着阳光和花瓣,流着汗水的脸颊是漂亮的象牙白,随着呼吸微微张阖的唇就像粉色的花瓣。
凌瑾晞抬眼,偷偷看了季微凉一眼,精致的眉眼带着小鹿一般地纯然,引得季微凉又是一笑,“真的挺好看的,让姜泽再给你多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