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试图知道我的观念和想法。我当然实话实说。这还挺新奇的、头一次有来访者主动想要了解一下我,并且使用的说话方式并不突兀。
和他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r似乎长于和人交涉,并且很知道应该怎样调整自己的交流方式以应对不同的人。虽然我觉得这样挺累的。我把这一点记了下来,并把它归纳进之后的咨询中需要提及的内容。
到这个时候,其实我已经做好了这一次咨询只能在这样的闲聊、或者说在这样的单方面了解中度过了。r的戒备心很强,一定要找个人来对比的话,我会想起前几天来到我这里的m,只不过r的戒备心高于他。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r给我一种、和m很相似的感觉。可是资料上写着,他们两个人并不在一个机构、或者说部门里。我有点困惑,并把这个问题标记了出来。
一直到这场咨询接近尾声的时候,r才终于提到了一些和他自己有关的话题。他说他告诉我这个内容,并不期望我立刻给他一个答案,我可以选择什么也不回答他,但无论如何请不要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一瞬间我又感觉自己回到了课堂上。
我笑着把这个感受告诉了他,并点头答应了他,不会用一个模糊的答案敷衍他。
如果需要的话——我开玩笑说——老师您给我布置一篇论文也是可以的。我还是很擅长运用语言文字的。
这个说法似乎娱乐到了他,r笑着晃了晃脑袋,蓬松的头发也跟着抖了抖。他来的时候是下午,窗外的阳光很好,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很多,几乎看不出他的职业。
他说:“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多么特殊——我相信我的很多同僚都曾经产生过这样的困惑,关于我们是否因为任务而伤害到了他人这件事情。”
我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执行任务期间因为一些突发状况、您那里应该有我的资料,不用这么惊讶地望着我,我很清楚这些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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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您应该能从我的资料上找到这个突发状况,”他平静地说,“那个时候我的精神不太正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在一次……询问中,暴露了我的一位搭档的个人信息。准确地说,我说出了和他的家人有关系的信息。”
我忍不住坐得正了些。
r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说道:“……如果要为自己找理由的话,我可以说出很多,比如那个时候大概是我认为他是的成员、没有把他和普通的民众等同。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家人都是因为我而莫名其妙地遭受了灾难。”
我大概猜到他的想法了。这确实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也的确是一个从事这类工作的警官们容易出现的问题。或许这也可以算是负罪感的一种吧。
他低声说,那个搭档后来被证实是另一个机构派来的“同行”。
“我不喜欢他,”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用笑声掩饰情绪,“我不喜欢这种傲慢地来到别人的国家里执行任务的家伙,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我也没什么不喜欢他的了。而且我还伤害到了他的亲人……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我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没有立刻回答什么,只能认真地望着他,向他表示“我在听你说话”。
r对于我的沉默接受良好,甚至给我一种“他很高兴我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可能除了无力地安慰一下他之外没有什么用”的话。
“这样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再次闭了闭眼,“印象更加深刻的可能是我在任务中遇到了两个少女——大概只有高中生的年纪。”
我注意到他下意识地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外衣拉链,可能他在这两位女孩子相处的时候做出过类似的东西?我记了下来。
r走神了一小会儿,大概只有十几秒钟,好像在回忆什么,随后才语速很慢地继续说了下去:“……她们两个,其实都可以说是受害者吧,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做了很多错事。
“最后这两个小孩子,一个选择了用炸弹自杀,一个本来我可以救下来,但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只能杀了她。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