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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管是她这一声大小姐,还是那眼泪,都让余娘子颇为吃惊。
明玥走过去,示意她先躺下,“你身子不好,躺着吧。”又递了手绢给她,然后让余娘子先出去,方问黄三少夫人:“你认识我?”
可那黄三少夫人不但没听她的话躺下,反而借机明玥给她递手绢的功夫,一把将明玥给紧紧抱住,哭道:“大小姐,我是旻川,我是旻川,您还活着太好了,奴婢昨日见着您的时候,还以为是梦。”
她说吧,便再也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明玥想掰开她的手,但又怕力道掌握不好,牵扯她那身上的伤口,如此只能任由她这样抱着,但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还是好言劝道:“你如今身体不好,还是要多保重自己才是,别再哭了。”一面试着去给她抚眼泪。
旻川这个名字,的确是有些熟悉,但明玥又想不起来,总觉得这个名字的面前,总隔了厚厚的一层云雾,自己是如何也探不过去的。
旻川哭了一阵,似感觉到明玥给她擦拭眼泪,才缓缓收住了眼泪,不舍得地松开了明玥。
她虽满脸的苦楚和眼泪,但那眼睛里,却又似带着些异常的光,一双有些狭长的美目直直地看着明玥,痴痴说道:“奴婢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仿佛是梦,大小姐您还活着,奴婢也从黄家逃出来了。”
只是说到这里,她不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难过起来,“也不知英娥怎样了。”随后朝明玥急切地解释道:“大小姐,您不要责备英娥,她只是太想离开黄家了。”
她这些话,却是越来越叫明玥不明白了,不免是疑惑地看着她,“你说的是那黄家小姐?”她并不大清楚,那位在街上拦住自己的黄小姐闺名唤什么。
旻川眼泪含着泪花,不住地点着头,“嗯,年初时候小二嫂不知怎么惹怒了老爷,被打发到庙里去,她便想效仿,所以那日在街上遇到你,便闹了这么一出。”只是她没有那好运气,被打发到庙里,反而被锁在了老爷的房间里。
明玥听她提起老爷,想着余娘子的话,又看了看她这副残破身躯,“你口中的老爷,是何人?”
她问起,那旻川又有什么不愿意说的呢?只是终究有些难以启齿,垂下眼帘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起那黄家丑事。
那黄家老爷对于这闺房乐事之上,尤为喜爱重视,年轻的时候就有许多房妾室,后又在外养外室。
但这些都算是正常,可后来他看上了他弟弟的媳妇,此后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变态大门,他专好人家妻子。
为此还逼死了那黄家二爷。
黄家二爷死了后,没有人再能约束他,就越发出格,家中丫鬟没有一个逃脱过他的魔爪。
再到后来,旻川他们这些儿媳妇,没有一个没遭他的□□,而他那些儿子们,为了掌管家权,竟也十分愿意父子同乐。
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常在河边走,哪里有不湿鞋的道理,那老东西一日在别人家做客喝醉,强了人家的儿媳妇,那儿媳妇当场就自缢而亡,为此他是赔了不少钱财,可是这种牵扯到人命的事情哪里是钱财能消的?”说到这里,旻川露出一丝冷笑。
原来那家人在西北也非寻常人家,家中长辈倒是愿意顾及名声,又拿了黄家的赔偿,本是想就此掀过不提。
可那死了儿媳妇的少爷却是个痴情种子,想要亲自杀了黄老爷为自己的女人报仇,所以也是一番乔装打扮,摸到了黄家,准备寻个机会手刃仇人。
却看到了黄家那父子同乐的场面。
“说起来,那荆少爷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他既想着替他夫人报仇,又想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但无奈势单力薄,于是便将黄家这些丑事告知他家中长辈,想借助长辈之手拆开黄家这遮羞布。”
只是可惜,荆家长辈眼中只有利益,不但没有像是荆少爷所预想的那样,反而拿此事要挟黄老爷。
黄家为此也是元气大伤,还被迫家手中产业都给了荆家,然后随着西北老百姓一起迁移到这澜州,在雍城扎根。
但是黄家迁移到此,又将那边的产业几乎都给了荆家,总是需要一个由头,于是荆家将一个庶出的女儿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