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檐,“你怎来了?还穿这样少?”沈煜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抓起明玥的手,觉得有些凉。眼里的担忧就更浓郁了几分,转而拉着她的手,“快回家。”
然后宁公子兄妹俩便见着沈煜从明玥手里拿了伞,一手牵着她,一手撑着伞,二人就这样离去了。
路边有人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窃窃私语,又说那宁小姐手里多余的那柄伞,多半是给沈公子准备的,哪里晓得沈公子有人接,还是个画中仙一般的美人。
还有人打听那姑娘是什么身份,瞧着像是谁家的小姐,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还生得那样美。
忽然人群里有人说,“那是沈公子的娘子,放榜那日我去得早,院里客人还不算太多,瞧见他娘子一面了。”
宁家兄妹听到有人议论明玥身份的时候,都默契地放满了脚步,就想听听那到底是谁家的小姐?哪里晓得如今却听得人说,此女竟是沈煜的娘子,那三个孩子的娘……
一时间都有些不信,但谁也没言语,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
直至回了家里,大门一关,宁小姐把手里的东西扔给身后的丫鬟,一头冲进厅里,便趴在桌上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宁公子叹了口气,跟着进了厅里,大抵知道妹妹为何哭了,只怕之前以为那沈煜的娘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妇,那沈煜休了那村妇娶她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如今哪里晓得,沈煜那娘子不但生得异常美,瞧着和妹妹年纪还相差无几,作为女子,妹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是实属正常的。
他作为兄长,也在边上劝了几句,见着妹妹没反应,便有些没了耐性,“你昨日骗我,害得我到人家如此丢人,今儿那沈兄还险些不理会我了,我还没与你计较,你这会反而哭得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只是宁小姐还是继续哭,没回他的话。
他有些气不过,“你哭又有什么用?人家就是比你生得好看,又那般年轻,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我去拿刀架着沈兄的脖子,叫他休妻另娶你么?”
这话应该是触到了宁小姐的逆鳞,她忽然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红着眼眶朝宁公子怒道:“你这般威风这般出息的男儿郎,当初叔伯们将爹娘留的家业抢过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吱声?人家将咱们从吴州赶到了这澜州,你怎么不去反驳?你这会儿倒是怪罪起我来了。你不想想,若是你这做兄长的但凡有些出息,我犯得着这样不顾脸面去倒贴人么?”
她越说越生气,眼泪也掉得越是凶了,“我若是不再赶紧找个人嫁出去,手里这点银钱迟早叫你给败完了,我连一分银子的嫁妆都没得。”
原本因她这些话而愤怒的宁公子听到这最后,忽然就软了下来,一副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宁小姐还在哭,“没了爹娘,这也不是吴州,我指望你给我找夫婿,还不如直接到那尼姑庵里去烧香罢了。无依无靠,上无父母,你又只知道埋头读书,不晓得人情来往,半点人脉没有,我能嫁个什么像样的人家?难不成你要我去嫁那些大字不识或是家里米缸不过一指深的穷书生?还是那满脑肥肠能做咱们爹的老乡绅?”
“唯有这沈公子年轻,又和咱们差不多,算是门庭相近,他又上进不似你,擅理财通经商,还是这澜州的榜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若是不主动些,难不成将来还能遇到这样的人?你不帮我就罢了,还嫌我丢人,可我这样丢人,又是为了哪般?”说罢,委屈地痛声大哭起来。
宁公子被她这一通说,无言反驳,因为妹妹说得对,他不善理财,又不懂得人情来往,如今这手里是有些钱,但每日只见出不见进,总有那花光用光的一天,往后可怎么办才好?
所以其实妹妹若真跟了沈公子,往后自己也算是有个依靠,有沈公子在,不必再为这财米油盐的事情操劳,可安心读书。
只是那沈公子有如此绝美佳妻再侧,怎么会愿意娶妹妹?所以见妹妹还在哭,便起身上前轻声说道:“可如今他娘子不似我们所想那样上不得台面,他如何愿意休妻?”偏妹妹什么也比不过人家。
宁小姐心里难过,摊上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哥哥,她也绝望得很。但如今听到哥哥口气,那是愿意帮自己了。一时又有了精神和希望,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宁公子,“他不愿意休妻,那有什么要紧的?咱俩现在就是那没根的浮萍,如今是扎根要紧,什么脸面的还重要么?何况世人只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