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的是柳树这个名字。
也姓柳,并且知道柳家奇物。
虽然不管王锦怎么追问,他都没说细节。
可柳树信誓旦旦地说,奇物就在陈家围子。
“魏山河不知道奇物在这里吗…还是他足足尝试了十七年也没能取走?”
王锦皱起眉头。
要真是后者,自己能不能做到也不好说。
“傻仔。”
胡小北先是一脸激动地围着竹排转了两圈,又鼓着腮帮子跑回王锦身边。
她没怎么坐过船,却仍旧能看出来。
那么大点的竹排,坐不下六个人。
“差不多…”
王锦伸手比划着。
“小花不占地方,你又能变成狐狸。”
“四个人挤一挤。”
“咳…好像不太行。”
戏痴晃悠过来,他指了指王锦的背包。
“我早就想说了,这得有三四十斤重吧?”
“都装啥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
“实在不行就…让她在天上飞。”
王锦指了指胡小北,又伸手抚摸着背包。
温柔的目光让胡小北恨得牙痒痒。
她居然比不过一个破双肩包。
“好了。”
宋河的声音传来,他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一碰到水就像是变了个人。
拐杖不知扔到了哪里,双腿像是生了根一样定在竹排上,单靠一根竹竿就能保持平衡。
气质突然凌厉,从憨厚的农村人变成能打鱼能杀人的排头。
湍急的江水中,竹排在他的控制下稳稳漂浮在原地,像是停在毫无风浪的泳池里。
王锦眯了眯眼睛。
他发现竹排似乎比刚才大了一圈。
宋河拖着虚弱的身子拆掉了边上的竹排,又在两分钟内将其组装到自己的竹排上。
哪怕换个健全的壮汉,也不可能有这么快。
很难想象,全盛时期的他有多可怕。
“这就是排头吗…”
王锦轻声嘀咕。
单论水上的功夫,宋河似乎比大排头还要恐怖。
怪不得他有信心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带着王锦去陈家围子走一遭。
“我心善,不怎么愿意动手。”
“我爹就让我多练练船把式。”
宋河笑了笑,再次对着王锦招手。
于是一行六人坐在竹排上,向着下游缓缓驶去。
——
阴暗的空间内。
身穿残破蓑衣的身影睁开眼睛,轻轻咳了两声。
“呼…”
呼吸逐渐平稳,他拿起摆在地上的毛笔,继续在墙壁上挥舞。
挥毫泼墨,好不潇洒。
只是…
从墙壁上缓缓滴落的粘稠液体来看,他用的并不是墨汁。
“呼…”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难平复心情。
毛笔挥动的越来越快,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停下动作。
折断毛笔,端起砚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