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找成套的炮制药材的工具,又是切片,又是捣药,碾药,忙得不亦乐乎。
最气人的是,李蛮儿还在院里弄了一个泥巴炉子,弄个锅就坐在炉子上熬药。她倒是高兴了,可是小院里的人都跟着她遭了殃,天天被各种噪音烦着不说,还要忍受难闻的药味。
也不知道李蛮儿是怎么想的,一连几天都问娇娘冯绝去哪儿了。
“他?鬼医身份尊贵,又怎么能是奴婢能打听的呢?”
“也是。”李蛮儿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手里的小扇子扑腾得十分欢愉,药香浓郁,熏得娇娘都要吐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全身都是药味儿,连头发丝都是苦的。
“七日之约也快到了,这姓冯的倒是跑了,是明知道自己要输了,所以才会闭门不出,做起了缩头乌龟。”
娇娘听她这么一说,当下道:“李姑娘,我听说那天冯大夫来找你了?你们俩在屋里都说了什么呀。”
柳芽走过去,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得娇娘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眼中露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神情,“我是奴婢,可我是萧家的奴婢。就算大姑娘是客,想要罚我,也没有你这个奴婢动手的道理。”
两人同为婢子,谁又比谁高贵呢?凭什么你打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探我们大姑娘的口风?”柳芽是上过战场的,平时就像一块黑石头似的隐藏自己的锋芒,但是只要她想,随时随地可以变成一把出鞘的利剑。
娇娘见到柳芽这样,吓得心尖颤了又颤,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行了,你下去吧。”
娇娘正要落荒而逃,却突然听李蛮儿又道:“娇娘,这药味好闻吗?”
娇娘摇了摇头,又点头,反正不敢说话。
“这药,能治人,也能害人。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下次这药,可就不光是难闻了。”
娇娘一连后退了两步,头也不回地进了屋,躲到碧纱橱里就不出来了。
“没劲。”李蛮儿扔了手里的小蒲扇,让柳芽拿碗把药倒出来。
这是李恕的药,李蛮儿怕人动手脚,都是熬。
柳芽飞快拿来了碗和筷子,李蛮儿用筷子将药渣往旁边拨了拨,一边倒药一边小声嘀咕,“这药可金贵,一滴都不能浪费。”???.xxbiquge.c0m
果真是倒了一滴都不剩,才让柳芽端了进去。
柳芽直接把药给了娇娘,示意她可以去给侯爷喂药了。娇娘纵是有一千个不愿意,也只能接过来。
李蛮儿一个人倒药渣,洗锅,大冬天的也不嫌冷,最后还抱着药罐子进了屋。
她把药罐子往窗台上一搁,就去弄她那些草药去了,两个侍卫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多少有些烦了,也没见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每天就是鼓捣药,再不然就是收拾娇娘,能吃能睡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啊。
要说冯绝失踪与她有关,多少有点牵强了。
李蛮儿躺到小榻上,心里也是一个劲的纳闷,那药锅里的字是谁刻上去的?心思当真是有几分巧妙,也不怕被人发现。
不过这人是敌是友暂且还不知道,还得再等等。
第二天,李蛮儿煎药的时候,失手将药锅打碎了,没办法,只好让人再去选个新的过来。
这一次,锅里没字。
李蛮儿一边洗壶,一边暗想,壶是从外面买来的,萧家人肯定不放心,送到自己手上的任何东西都要检查,这锅也肯定检查啊。
那锅里的字是怎么躲过检查的?
鲁大文豪曾经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
所以,锅里的字也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或者说,它的存在,让那些人视而不见。
药汤。
那字的颜色与药汤无异,肯定是煮药的过程中,将锅中的字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