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舒看见,心里有了决策。
大路会经过城池,小路则都是村落,选择村落更安全吗?
她回头,跟身后宴青说道:“走小路。”
“但是……”宴青眼里闪过挣扎。如果他一个人的话,可以不用抗拒,听姐姐的话直接莽就是。
但是现在是一个村的人性命绑在他背上,他心里有些挣扎,指了指大路:“这条路走的人多,前头必然有城池,咱们还可以整顿一下。”
“我会害人吗?”晏轻舒没说小路的前头有什么,她直接问宴青。
宴青摇摇头,仔细回忆这一路走来,长姐所做所为,可以说一举一动全是为了村里考虑,真没啥私心。
“那行,按着你说的走,但凡有些不对劲,咱们就退回来。”晏青说。
晏轻舒点点头,瞧着大弟有主见,会为自己的判断坚持。
她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走在小路上,两遍都是被蝗虫祸害过的痕迹,慢慢的有成片的庄稼映入眼里。
然而刚经过蝗灾,庄稼上的穗子都没了。
上头剩余的一节杆,也变得光秃秃的。
这时朝前看去,还能老远的看见一个村子,顺着道路继续往前走,依稀可以听见老农哭声。
朝着左右看看,瞧见一头上围着头巾的老人在哭。
老村长忍不住问道:“哭什么?”
“庄稼没了,今年赋税怕是交不上去,家里得卖孩子才能度过这一年,孩子都没了,还种啥子地啊!”老农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通红,可以清楚的看见眼球上的血丝。
“人挪活,树挪死,要不要一起去逃难吧,日子不好过,往南几十里还是旱灾一片,再往南那边兵祸横行是,上头要的赋税只会越来越重,倒不如……”
“逃难?”老人眼里闪过迷茫,用力摇摇头。
他们家在这里,逃走了清明寒衣谁给祖先们烧纸。
那可是大不孝啊!
村长还想继续劝说,瞧着老汉坚定的目光,轻轻叹息一声。
逃荒这种事情,谁能下得了决心呢?
当初若不是看见祖先显灵,他也不会这么果断的说走就走。
祖先都让走了,还留在家里做什么,等着被雷劈死吗?
一行人穿过村子,到了晌午时候,村里的炊烟燃起来,飘起来的青烟带着生活里特有的气息。
十里屯的一行人回头看去:“咱们啥时候能安定下来啊!”
“快了,我听那位贵人说从这里到京城还有约莫六百里的路程,咱们已经走了一半了。”宴青开口,开始宽慰。
然而,村民们并没有感觉轻快。
六百里的路程,每日就算走上十里,那也得走上两月。
那会儿夏日过去,秋天刚到,北边的秋日可是不能种东西的。
相当于一个秋冬都没有产出。
而且,这还是事情发展比较好,比较顺利的情况,若是不顺指不定就得走到秋日去了。
去了以后还得造房子,北方的冬日很冷,那房子也难搞。
总之想想就知道,这三两年之内安稳不下来。
晏轻舒发现村民心气有些萎靡不振,她走过去,说道:“发愁什么?”
村民一只一只抓着蝗虫艰难的往嘴里放,这玩意往日没吃过,如果不是村里几个他有见识的说着这东西本身就是药材,谁也不会有那胆子往嘴里放。
嚼着嚼着竟然还觉得怪香的。
真奇怪!
村民抓着蝗虫果腹,同时将自己肉眼可见的未来说了一下。
晏轻舒笑了起来。
“不就是难了一点儿,怕什么,咱们到底还是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