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把自己的担忧和慕容先生提过,可慕容先生却说:即便对自己没信心,也要相信老帮主的眼光!他这一辈子从未看错过任何一人!
这句话,竟激起鹿宁一阵盲目的自信心。
可那点可怜的自信心,却在入京后被各种纷至沓来的状况击个粉碎!
盛京的复杂程度,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秉承着“不惹祸”的原则,谨小慎微、低调行事、步步为营,却步步皆殇!
在她还没摸清这些盘根错杂的关系前,各种糟心事儿就接二连三地砸向自己,她怎么处理似乎都稍欠妥当——不但没有解决外患,还接连引起帮内的内讧!
万万没想到,从她将寒烟姑娘送入京城那一刻起,从此就陷入一些列麻烦之中:首先来自雇主翊王的拉拢自不必说;接着是两位皇亲国戚张亨和刘容的上门威胁;再加上来自刑部侍郎顾之礼,一个莫名其妙额委托,简直让她如履薄冰。
不过才刚一个开头,鹿宁已经理解义父鬼力赤不肯再踏入京城半步,不愿再涉足朝政的心情了!
一想到连一向智勇双全的义父都觉得难以应对,鹿宁更失去了信心。更何况,除了外患她还有始终无法摆平的内患:风长老带着一些资历深的兄弟,在帮里处处和自己明里暗里地较劲,动辄就以自己能力不足,逼着自己让出帮主之位!
虽然,只要她给义父写一封信,就能瞬间摆平此事。可她不想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事事都要家长来善后。那样帮里的兄弟更加看她不起!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一点点解决。
想到此处,鹿宁深深地叹了口气,顿觉心烦意乱,脑袋里面混沌成一团浆糊。既感到深深的无力,又对自己很失望!
想着以前在南疆,自己是多么洒脱豪迈的一个人!整日和托托一起骑马打猎,和帮内的兄弟喝酒聊天!路遇不平,便拔刀相助!从不畏惧任何恶势力!若有不怕死的男子敢对自己轻浮,她必要那男子好看!
可如今的自己是怎么了?一坐上帮主之位,竟开始畏首畏尾、多愁善感了!
忽然听见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便传来地动山摇的脚步声。鹿宁支着腮暗忖道:这么大的脚步声,真是和托托有的一比!
没想到,她刚一这么想,托托震耳欲聋的声音就传入耳:“小鹿,你快点回去吧!帮里出事儿了!”
“怎么了?”鹿宁猛然一惊,嚯地站起身来。
托托一步走进来,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风宝南那老贼竟背着你,偷偷和张亨、刘容两厮勾结,被慕容老头儿发现了!”
“师傅是怎么发现的?”鹿宁震惊之余更是大惑不解。
托托嚷道:“慕容老头儿让平四监视他,就看到他偷偷宴请那两个人!”
鹿宁闻罢顿时脸色一沉,也顾不得和翊王之约,便与托托急匆匆返回庄楼。二人刚走到大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风长老和平四的争执之声:
“风宝南!你身为马帮长老,怎能私自和张亨联系?你明知道少帮主不想和他们有所牵连,你这样做将少帮主置于何地?”这是来自平四的质问。
风长老轻哼一声,不屑道:“我风宝南只听老帮主的,其余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平四怒道:“当着少帮主的面,你也敢说出这样的话吗?”
风长老大笑一声,挑衅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你就当着我的面说罢!”鹿宁一脚踢开大门,一步跨进院中。她放眼一望,帮中百十个兄弟已分成了两个阵营,近三分之一的人站在了风长老的身后,其余的则站在平四和慕容先生的身后。
平四及身旁的人见到鹿宁,立刻抱拳拱手,恭敬地说道:“少帮主!”
而风长老一方的人则一言不发,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不忿。鹿宁沉默地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径自走到正厅中,萧然坐在主座之上。
平四看向风长老,冷笑道:“既然少帮主都回来了,你有种的话,就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吧!”
风长老冷哼一声,怒道:“我正有此意!”说罢,便带着身后的弟兄,昂首阔步地走进厅内。平四等人也紧随其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