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周和禹将药放在他手里，水杯也塞他手里，在旁边站了十五分钟，才等到贺景曜回神，不紧不慢的开始吃药。



周和禹出去了，办公室里又变得安静下来。



他双眸失焦，不知道在看什么，格外的出神。



这个动作一直维持到周和禹再次进来，提醒开会时间，才被打破。



“老板，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么下去……”



“不是要开会吗，去开会吧。”



夜晚回到家，周和禹再三嘱咐了张姨提醒吃药之后，才不放心的离开了别墅。



贺景曜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的奶盖欢实的跑了出来。



快四年过去，奶盖也从当初巴掌大的小狗变成了一只大狗。



奶盖在贺景曜的腿边走来走去，选了个合适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平静入水的情绪罕见的有些动容，伸手摸了摸奶盖的脑袋，低声说：“她什么都带走了，可只有你，被留下来了。”



颜思嘉走的干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那些后来送给她的东西，都被整整齐齐的留下在了这里。



连带着所有的感情和回忆，都被留在了这里。



时间好像停滞下来，一直停留在颜思嘉离开之前，家里的所有的陈设都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过。



唯一改变的，就是颜思嘉不在这里了。



书房的灯没开，倾斜而下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丝毫未动的贺景曜像是一座安静的雕塑，任由时间改变，他依旧岿然不动。



奶盖已经字在他的怀中安然睡过去，贺景曜低垂的眉眼格外悲悯。



“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好像也不能再悲惨下去了。”



情感障碍的事情，贺景曜从来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周和禹。



这件事情只有他和顾瑀风两个人知情，顾瑀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贺景曜的问题。



他感知不到正常人能够感知到的情绪，所有做出的情绪反应，都是在长年累月的观察他人之下，积累下来的。



贺景曜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六岁上幼儿园时，别的小孩都在哭爹喊娘要找妈妈。



而那时候的贺景曜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冷静淡漠的不成样子，一点眼泪都没掉过。



不说小时候，就算是到如今，贺景曜掉眼泪的时间都是少之又少。



因为感知不到正常的感情，他脑海中所构成的价值观都是后天行程的刻板印象。



比如，他不依恋父母，从小就被老爷子带大的他，从来没有因为想念父母掉过眼泪，闹过情绪。



小时候都以为是贺景曜成熟，顾瑀风观察下来，才发现贺景曜是患有情感障碍。???.



曾几何时，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对贺景曜来说或许是好事。



贺氏是在荆棘丛中拼杀出一条血路出来的，主家嫡长子只有贺景曜一个人，没有感情的牵绊，更加能够稳固他在贺家的位置。



可贺景曜越长越大，问题变得明显起来，他变得有些偏执。



对于颜思思的感情，就是贺景曜偏执的具体表现。



他真的是喜欢颜思思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报答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道德观和价值观乃至世界观，都是贺景曜后期学习模仿出来的。



按照常规来说，对于救命恩人，他是有求必应。



那时候的颜思思也好不吝啬对他的喜欢，所以他也理所应当的对颜思思回应了模仿来的喜欢和深爱。



那时候还没有遇见颜思嘉，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将颜思思当做了自己的初恋。



真的爱吗？好像也不是。



当时会答应和颜思嘉结婚，除开是爷爷的意思之外，也是因为颜思嘉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