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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门,穆伯微笑道:「不来就生分了。」
夜色路上,师徒二人除了青笋郡城。
方向是往那处笛膜山的。
刘景浊顺便给楚廉讲了讲笛膜山的故事,头一次来这儿,还曾在山神庙门外避雨。
楚廉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也说不上怪谁吧,那个和尚凡心未了,做了错事,就要承担恶果。公主怨恨父亲,帮弟弟造反,死了却也还落得五岳山君封正,那皇帝对她很好了。」
刘景浊转过头,笑问一句:「怪我吗?」
楚廉愣了愣,「啊?怪师父什么?」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少装蒜。」
楚廉干笑一声,挠了挠头,轻声道:「当然不会怪师父,只是觉得,拿那么多百姓当做物件儿,以他们的一生去试错,有些……」
刘景浊没说话,楚廉便继续说道:「所谓最幸福、最自由的地方,是两个最扯淡的地方。」
刘景浊点了点头,「细说说。」
师徒二人一边登山,徒弟一边说道:「所谓幸福,打个比方,就是大家都没吃过细粮,所以糟糠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说着就有些气愤,「还不如一天跪下求教祖呢!」
刘景浊点头道:「那几处国家,是对于人间国度的不同出路而设定的,即便你觉得不好,但说来说去,身处其中的人,都觉得是好的。」
楚廉却说道:「师父,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到更广阔的天地。」
刘景浊反问道:「见着了更广阔的天地,会变得更好?」
楚廉一怔,「却……也不一定。眼界够高了,若是本事不够高,会更难受。」
刘景浊伸手拍了拍楚廉,轻声道:「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说不清的。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次变法革新,为国泰民安也好,为巩固皇权也罢,又或是为了天下百姓,都是在发现弊端之后想的办法。有些成法过许多年就不适用了,故而要变。」
顿了顿,刘景浊又道:「但这变,不该是推翻重来,而是继承过去,再作革新。你在那里几十年,一来是让你懂这个道理,二来是磨炼你的韧性。现在看来,还是有作用的。」
楚廉点了点头,继续跟着登山。
但走了又没几步,刘景浊问了句:「来时路上,听人说什么了吗?」
楚廉立时顿足,片刻之后才说道:「听了,在海上,不知谁人言语。」
刘景浊笑问道:「听到了什么?」
楚廉抬起头,看着刘景浊,「那人说……说师父命不久矣。」
刘景浊笑道:「果然没什么偶然,去白水洞天找你大师姐吧,想必她也听了差不多的话。」
楚廉沉声道:「是真的?」
刘景浊摆手道:「我哪儿知道,可现在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之后,刘景浊进了那处全是女子的山君府,不过很快就出来了。
楚廉就等在门口,想了许久,这才把剩下半截儿说了出来。
「那道声音还说,师父甘愿为天下苍生去死,徒弟们就不想着让师父活吗?我本不想告诉师父的,好像这么说,是不想帮师父做什么。可方才见师父与邓老前辈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万一师徒各做各的,适得其反呢?」
刘景浊走下台阶,给楚廉丢过去
了一壶酒,笑着说道:「别想那么多,我知道你在想,是不是因为你两个师姐是自小随着我长大的,所以她们只想做,不想说,而你说了,等同于背叛了师姐,心里过意不去?」
楚廉重重点头,沉声道:「所以我去了青松国,知道师父来这里之后,我就让马前辈帮忙带我到这里了。过意不去,是大师姐跟二师姐好像都能做些什么,我只能看着……还刺伤了师父。另外,我想问师父一句话,师父可不可以如实告诉我?」
刘景浊走到楚廉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传音一句:「那人是谁我还真说不好,不过这就能说得通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