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泉儿,足够这木钟用上几百年了。
玄衣皱眉问道:“还要拖?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司阍一笑,轻声道:“死伤而已,算得了什么?我死了也不是多大点儿事儿。以此代价,换来一位绝顶天骄再无攀登大道的可能,再为八荒夺取一道剑运,很划算。”
转过头,老者一笑,打趣道:“你又不是耗子成精,眼光怎的这么寸呢?”
也是把一句鼠目寸光说得很委婉了。
“年轻人,眼光放长远些,咱们图的又不只是一座拒妖岛,也不是一座九洲。”
玄衣冷冷开口:“真论岁数,我是比你大的。”
司阍淡然道:“真这么算,谁都一样。”
又看了一眼木钟,老者笑道:“行了,准备下场吧,再不去那大个子就得折在里面,好不容易唤醒的,别只是撑了一天就没了。”
玄衣皱眉问道:“时候到了?”
老人点点头,算是差不多了,中土那边,有人已经在帮咱们了。
玄衣又问:“难不成中土那边儿,一样有咱们的细作?可顾氏一族不是已经被顾衣珏斩尽杀绝了吗?”
老人转过头,“问这么多,难不成还打算去一趟中土吗?不是细作,只是各有所求,我借他所求求我所求而已。”
玄衣再不多问,化作剑光冲向那具白骨。
沈白鱼扭了扭脖子,手握方天画戟,迎面而去。
打不破这居然肉身,我还打不烂你这龟壳了?
此时此刻,拒妖岛那棵含桃树下的虚影,终于被人察觉到了。
一袭白衣瞬身至此,皱着眉头问道:“这含桃树是你的后手?那个意外,是你故意的?”
虚影是真想喝酒啊!可惜,这是真正的最后一道神念了,只是神念而已,喝了也白喝。
青年虚影笑问道:“元放啊!如此痴绝并不是好事情,你有没有想过,陆青城由始至终就没把你当作个同龄人?更何况,是你让那丫头失望的。”
元放二字一出,左珩川一下子便有些心神不稳,如今世上,应该是无人知道这个名字的。
见如此模样,刘顾舟便口念一道法咒,让左珩川复述。
人间渔子皱着眉头,复述一遍咒语,一段被自己亲手封印的记忆,如同春笋破泥而出。
本就不年轻的样貌,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分。
左珩川当即双腿一软,满脸苦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我只记得她说,你左元放就是个胆小鬼,可我却忘了,我为什么是个胆小鬼了。
刘顾舟又说道:“即便把顺序调转回来,陆青城会喜欢左元放吗?我觉得不会。”
可话锋一转,刘顾舟的虚影又说道:“可左元放喜欢她的仙子姐姐,哪里不对吗?哪里都对的。”
此时左珩川转头看向东边儿,有些犹豫道:“刘先生,我要以何种身份去见她?”
刘顾舟抬头看了一眼最后几朵含桃花,轻声道:“有些相识是注定的,又怎么避得过去?”
左珩川点点头,又问道:“刘先生有什么话带给刘景浊吗?”
虚影摇摇头,“没有。”
路如何走都是自己选的,失望?我怎么会失望?没法儿去做一个天冷了孩子回家后便有热炕睡的爹,起码要做一个能对儿子竖起大拇指的爹吧?
结果左珩川临走之前,又问道:“刘先生也曾远游?”
刘顾舟轻声道:“我是故地重游,不一样的。”
左珩川点了点头,一步迈出,便是数万里,边走边说道:“我要去一趟中土。”
而此时,最后几朵含桃花,也落了。
青年人嘴角一挑,“我其实想种百合的,可你娘爱吃樱桃。”
左珩川前脚离开青鸾洲,朽城那边,有个拄杖老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