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火焰动辄散出数百里,剑光落下,便是收割。
刘景浊沉声道:“登楼之下围杀我,你们不必管我,别让登楼修士近我身就是了。”
如你们所愿,我上当了,半数登楼退回拒妖岛,我刘景浊到了战场最前面。
倒是敢来吗?
对面城头,拄杖老者摇头一笑,“到底是年轻人啊!”
红酥皱眉道:“也太嚣张了吧?我拎着尸身去战场上走一圈儿?”
老者摇摇头,笑道:“登楼之下,但凡是妖族,去多少死多少,没法子的事儿,人家就是咱们克星。倘若他刘景浊跻身登楼,战局就没有悬念了。”
顿了顿,老者笑道:“也正合我意,杀吧,杀百万千万又能如何?杀不出个登楼境界的。让那些个登楼去围杀对面登楼,多余出来的炼虚,十个废物中掺进去三个真的,遂他愿,去找他。”
让你杀上一个月,杀十年又如何?杀不完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灵气可用,我倒要看看你只杀戮不修炼,拿什么来阻挡我的千军万马?
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刘景浊又抛出两把剑,让独木舟与山水桥独自厮杀,自个儿御剑折返回去中岛,一把抬起岛上城楼,将其扛去一万四千九百里处。
放下城楼之后,刘景浊卷了卷袖子,一步迈出,在妖潮之中撕开一条口子,站定在一万五千里处的海面,左右各一把剑,还有带着武道罡气的剑丸飞掠而出。
左春树在上方,刚灌下一口酒,一扭头儿就发现刘景浊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
“他也不像是会发疯的人,那么没心没肺,这又是要闹哪样?”
李湖生追杀妖修至此,左春树转头看了一眼,没管。但几个呼吸之后,李湖生就到了左春树面前。
“他这个人,我打交道比较早,有时候真的比狗都招人嫌弃。但有时候,你不服还不行。”
左春树摇摇头,“我没闹明白。”
李湖生轻声道:“他这个人,比较喜欢以身作则。大家不是都不把那条线当回事儿吗?他自己把城楼搬来,守在这条线上,不过线,但也不让妖族过线。他自己都如此表率了,倘若真有人拿军令当屁放,那……那就看谁运气差,当猴儿了。”
左春树抿了一口酒,“我觉得他不像是真会阵前杀人。”
李湖生笑道:“当然不会,只会更恶心,逐出拒妖岛,够恶心吧?”
左春树嘴角抽搐,“是挺恶心的。”
来战场杀妖,被人赶出去了,还是逐出,但凡要点儿脸的人都遭不住。
李湖生略微眯眼,瞬间起身,往西五百余里,紧接着就是一阵金戈铁马的琵琶声音,响彻方圆数千里。
左春树咋舌道:“你弹的铜琵琶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李湖生淡然道:“吹拉弹唱无一不通。”
再一转头,刘景浊来劲儿了。
十头炼虚围攻,结果一道雷霆掠过之后,就剩下三头了。
左春树一眯眼,这三头炼虚,可不是草包。
结果刘景浊抬手召回山水桥,当场压制对方境界,随即一剑斩出,三头炼虚连真身都没来得及放出,已经被剑光搅得稀碎。
杀完之后,他再次落到他亲手划下的那条线,不知疲倦似的,继续出拳不断。
那会儿还是白衣,这会儿成了红衣了。
在妖潮之中,一袭红衣,显得极其扎眼。
左春树似乎有点儿明白了,这家伙不止想做李湖生说的那事儿,他还在为刘家主送行。
按凡人的说法儿,岁数大了,走了那是喜丧。
穿白衣是戴孝,用妖族鲜血染红白衣一样是。
琵琶声中,刘景浊独身一人在海上杀戮,时不时偷袭来的真境,压根儿挨不住一拳。
抬头远望,又是十头炼虚,但这次学聪明了,一出现就是妖族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