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咱们已经死了,还怕这个?咱们生前是风尘女子,虽然是贱命,但也不能就这么白死!他有官身,我们伤不得他,过两天他孩子摆满月酒,只要沾水,我就要那孩子死!」
「大姐,跟孩子无关的,我们就不能去城隍爷面前喊冤吗?」
「阳间官跟阴间官,大口小口,官官相护,谁给我们申冤?」
听到了这番言语,姜柚便打消了降妖除魔的心思,又扭头看了看刘景浊。
刘景浊一笑,「咱们先赶路,进城再说。」
姜柚哦了一声,也再没了喝茶兴趣。
走出去几里路后,刘景浊忽然说道:「想管闲事?」
姜柚点了点头,轻声道:「最起码要看看那两只鬼是不是给人欺负,没法儿申冤的那种。」
刘景浊一笑,轻声道:「那好,想怎么管,管到什么程度,你自己决定。这期间,我跟你师娘不会插手,任由你去做,行不行?」
姜柚眼睛一亮,接着又讪笑着开口:「我可以吗?」
刘景浊轻声道:「说了可以,不一定真可以,要做了才知道可以不可以。」
少女点了点头,问道:「能不能带着白小喵?」
当师傅的也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个可以。」
两只堪堪走上鬼修路子的水鬼,让这丫头去练练手,自然是问题不大的。
刘景浊之前就觉得,白小豆跟姜柚,未来可能姜柚会更护着白小豆一些,她也会比白小豆更早走江湖。
走到草头县时,天还没有亮,城门未开,等到了卯时,才见有守城兵卒提着灯笼,打开了城门。
草头县是个小城,但在边陲,有驻军的。与其他王朝一样,县令领六品衔,同时兼着边军校尉。
那条河上游处,另有小河流经草头县,所以那两只水鬼进城路线,应该就是逆流而上了。
如果河里水鬼说的有官身的,是指这草头县令,那她们的仇还真不好报。
进城之后,刘景浊没着急去寻故人,而是先去打听哪里有宅子出租的。
快过年了,不好找,只能先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姜柚吃了一口便自个儿跑了出去,师傅教的,管闲事儿前要先晓得前因后果,要不然容易好心办了坏事儿。
刘景浊只让飞剑清池化虚跟在姜柚身边,说是不插手,可也不能让这丫头受欺负呀。
过了一会儿,龙丘棠溪推开门走进来,轻声道:「你是不是又想坑徒弟?」
刘景浊摇摇头,说道:「不会,后面她自己肯定会栽个大跟斗,我只是要先让她知道,不是练了拳练了剑,就什么事都做得到。有些事情明明她很想帮忙,可就是帮不了。」
龙丘棠溪没好气道:「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天天憋着给徒弟使坏?」
先是教一个绝对做不到的事儿,现在又要坑她。
刘景浊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总有不在的时候,哪怕我走了,还有别人护着她,但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的。趁着我还在,栽了跟头我还能扶一把,我要是走了,有人把她身子扶起来,谁把她心气扶起来?」
假如赵长生在没救下那只兔子,在丢了一条臂膀之后,没有人在小巷角落发现蓬头垢面的他,那一个向往江湖的少年人,就那么废了,指定的。
一个人无论内心如何强大,总有水满溢出的时候。
刘景浊没有佩戴那枚阁主令牌,也没有背剑,就这么与龙丘棠溪走去了城墙根儿那片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小巷错杂,多的是一处不大小院儿,一家三口。
拐弯抹角串了几条巷子,两人这才走到一处略宽的巷子,两边儿各式各样摆摊儿的都有。
龙丘棠溪轻声道:「要是没看过你那个名单,打死我也想不到,挂壁楼谢杖居然是清溪阁人,更别说另外一尊登楼了。」
刘景浊轻声道:「我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