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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刘景浊第一次到扶舟县,在风泉镇里听一个当时年纪不算太大,却一脸老相的人说的。
那个老人,前不久也死了,在知道鲍酬被樊江月带走时,刘景浊就猜到了。
说是失足,其实是双双跳崖。孩子长大了,有些事儿会让孩子难以启齿,既然娃能自个儿活着了,那大人索性就不活了,免得让孩子抬不起头。
事实上,刘景浊也知道,那个气的豆豆不愿再去广化书院的人,也是鲍酬。
天知道为了拉扯孩子长大的娘亲与爷爷,十多年里,是怎样炼就一幅「铁石心肠」去抵挡那些个流言蜚语的。
最终攻破那两颗铁打的心的,其实是鲍酬的一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刘景浊叹息一声,灌了一口酒,轻声道:「孩子,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把所有的脸,都给你了。」
路边儿巡城兵马狂奔而过,刘景浊只喝了一口酒。
穷人家里点炮仗,富人家里放烟花,声势分个大小,可都是过年。
有些过不去自个儿心里大坎儿的人,选择今夜杀身成仁,所以刘景浊不想拦。
很快就已经子末丑初,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缓缓起身,往皇城边上那座相府去。
相府门口,有个中年人手提一颗头颅,朝正堂跪着,可他自己的头颅,也已经滚落一旁。
一袭青衫背八棱铁剑,缓缓走去相府,一身武道罡气开路,一众兵卒压根儿不敢拦路。
年轻剑客走去门口,扭头看向一旁被一国夜游神缉拿在手的虚弱魂魄,开口道:「怎么,什么时候酆都罗山的隶属阴司也得帮这凡俗王朝做事儿了?」
那尊夜游神皱起眉头,沉声道:「大胆!阴司拘人,竟敢见而不避?」
刘景浊又看了看已经被某种秘法保住魂魄的悖召国老丞相,冷声道:「人死了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你悖召国城隍庙里那本生死簿上面,只写了林谆恶贯满盈?」
夜游神还未开口,却见那年轻剑客一伸手,尚在相府中的一道魂魄便被随手扯出丢在了不远处。
刘景浊开口道:「过年了,有仇报仇,有冤鸣冤。」
随后同样一把扯来了林谆魂魄,丢去远处。
刘景浊沉默一瞬,开口道:「过年了,有仇报仇,有冤鸣冤。」
刘景浊明明听到,有人说了句谢谢。
不多一会儿,两道魂魄便被数不清的游魂野鬼撕成碎片,再无转世可能。
那位夜游神不敢靠近背剑的年轻人,只好站在原地,沉声道:「插手阴司之事,你想好了会是什么代价吗?」
刘景浊本就有些憋着火,听见这么一句,当即不再压制一身气息,扭过头眯眼看向那尊等同于金丹境界的夜游神,冷声道:「你来告诉我,会是什么代价?」
原本已经在赶来路上的护国供奉,察觉到这股子吓人气息之后,立马儿掉头反回。
吃饱了撑着的才会去招惹这一尊煞星。
而那位夜游神,居然破天荒的觉得后背发凉,他可是死鬼啊!
好在那年轻人很快收回自身气息,并指斩出一道剑气,由打相府门口直直出去几十丈。
「有个坟,不过分的。」
捡起来那颗头颅,刘景浊又提起那具无头尸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在场数百人,无人敢拦。
离开之前,刘景浊沉声道:「隶属酆都罗山的阴差,不应该有这种学凡俗间欺软怕硬的夜游神的。一国丞相,若是受人敬仰,那用得着你们去给他收拢魂魄?反之,这等人,若是成了一方神灵,到底是好还是坏?」
那位城隍老爷瞬身至此,对着刘景浊重重作揖,「剑仙说的是。」
刘景浊只说道:「也是说给你们悖召国皇帝听的。」
说完之后便御剑离开,天亮之后,汤江岸边就多了一座新坟。
刘景浊倒下一壶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