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应付的很得体,但天下反秦之士众多,他们大多是心志坚毅之辈,又岂会受只言片语就改变想法?
诘难才刚刚开始!
秦落衡目光平静的扫过冀阙内的名士,他心中很清楚,自己这番话,动摇不了他们的反秦之心。
国仇家恨。
想释解,哪有那么容易?
秦落衡道:
“我知道诸位心中还有很多质疑,眼下除了入选名士身边,外围也摆有不少铁喇叭,其他士子也但说无妨,我虽才识学浅,也愿为你们作答一二。”
“心合意同,谋无不成。”
“非只是一句空话,而是在下真心相求。”
“在下不希望大治之议开始后,四周还有其他斑驳嘈杂的声音,天下名士齐聚咸阳,此等盛况,世间鲜有,若是因其他嘈杂之音,坏了雅兴盛景,岂不让世人笑话?”
“诸位意下如何?”
入席士人互相对视,点头道:“自当如此!”
秦落衡微微额首。
淡淡道:
“既然诸位无意见,便叨扰一些时间了。”
“现在,二三子可发问了。”
四周安静。
只是这股静谧很短暂。
仅仅不到几十息时间,便有人站了起来。
柳安道:“敢问秦博士,这次的士人择选为何不加以区分,甚至入席也不加以区分,以至‘寒门不寒,贵门不贵’?”
“自古以来,贵贱分等,亲疏有别!”
秦落衡道:
“‘贵贱分等,亲疏有别’,这个说法,我的确有所听闻。”
“若是我没记错,这个观点出自荀子!”
“荀子曰: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
“荀子提出的明分,分贵贱、亲疏、长幼,主要是对社会名分进行确定,然后按其所处地位、身份、辈分的差异,决定相应的待遇和财物分配。“
“这是为防止社会混乱的!”
“诚然。”
“每名士子的家世、出身、地位、名望等等,都有不小差异,贵者可为帝高阳苗裔,寒者可能只是因缘际会,识得一些文字,继而被当地尊称为了‘士’!”
“两者尊卑可谓天差地别。”
“但这次士子盛会可有待遇财物分配?”
柳安摇了摇头。
说道:
“这次士子盛会,大秦未曾开康庄之衢、高门大屋,只是选择为天下士子广开言路,聚天下贤士、游士、地方学者于咸阳,共议‘文明立治’一说。”
“其中自然不涉及待遇财务分配。”
秦落衡点头。
说道:
“正如你所说。”
“这次盛会不涉及待遇财物分配,自然也就不符合荀子‘明分’的要求,而且这次盛会看重的其实只有一点。”
“才具学问!”
“而学问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人因身份地位各方面因素,或许会有贵贱高低之分,但若是因外界的身份地位,就让学问同样受到区别对待,这不仅辱没了学问,更是作贱了士人的身份!”
“而且……”
“大秦从来不看出身。”
“任凭你是贵胄子弟,还是寒门子弟,只要你认可秦人的身份,你便是秦人,自商君变法之后,大秦的土地上,就已经不存在贵族寒门一说了。”
“大秦只有家门阀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