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婶在对面的阳台早就看见这边的动静,她忙不迭来到楼下,堆着满脸笑:“你们这是要搬家了?”
李旭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欢快地应了一声:“对。”
“要搬去哪里呀,怎么就突然搬家,让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瞿婶笑呵呵地说着,两只眼睛四下张望。
李旭峰被她看得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瞿婶就是这么个性子,爱八怪,好多事,就喜欢打听东家长李家短的。
他憨憨地笑了两声:“早就准备了,也不算突然,这不是为了我闺女上幼儿园才搬过去的嘛。”
“哦,我听说了,你们原本报名后面的机关幼儿园,最后没被选上是吧?哎,到底是在省城,不比咱们阳城县,要是在县里我还能让我们家老瞿帮你们找找关系,走动走动。这是……去哪所幼儿园呀?”瞿婶口气很热络。
“青青草幼儿园,就在新校舍。行咧,瞿婶,我不跟您说了,我楼上还有好些箱子要搬,等安顿好了再请您过去吃顿乔迁宴。”
李旭峰这些年到底没白吃亏,长进不少,说话倒也像模像样,把瞿婶哄得满心欢喜,一张长脸都笑成了圆脸,一边笑一边点头:“我就知道老李家的孩子不错,果然啊,那婶子就等你们家的乔迁宴了。”
正说着,张小花抱着孩子从楼上下来。
夫妻俩一打照面,她立马明白丈夫的意思,故意板起脸:“就这么点东西你还让瞿婶子帮忙呀?别累坏了她!”
瞿婶一听,立马摆手:“没帮忙没帮忙,我就看看。”
“瞿婶可是咱们家老街坊了,又是乡里乡亲的老相识,回头咱们家乔迁宴第一个要请的就是瞿婶您呢。”张小花笑着抱着孩子坐进车里,她要跟着司机把第一批东西运到新家去。
闻言,瞿婶更开心了:“这个好说,都是自己人嘛。”
又七嘴八舌说了一车的好话,可把瞿婶忽悠得跟喝了蜜一样甜,脚下步子都打着飘,一路回家去了。
白柳安好笑地看着儿媳妇:“你倒是嘴巴比之前更甜了,从前见到瞿家婶子,你可没有这么会来事。”
“以前是不懂,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但后来我发现呀,世界上有些事不是你不喜欢就不用做的。咱们现在跟瞿婶住得这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又是那么个性子,能在嘴巴上哄哄她,省了我们多少麻烦事呢。”
张小花利落地将闺女抱坐在自己腿上,拿出一只小风车哄孩子开心。
白柳安眉眼深深:“确实。”
另外一边,瞿婶喜滋滋地回到家,喝了大一杯罗汉果茶。
瞿向天见老婆这么开心,有点不解:“你不是出去瞧热闹了嘛?隔壁什么情况?”
“嗐,要我说啊,还是咱们阳城县能人多,你瞧瞧隔壁,人家才来省城多久啊,这又要搬家了。哼哼,上回我们单位那个老薛还说什么我是乡下来了,咱们阳城县虽然不比省城,但那也是不错的好不好!”
瞿婶就像自己换了大房子一样,喜不自禁,“刚刚峰子还说了,回头乔迁宴一准叫我,我还是他们家的贵客呢。”
瞿向天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妻子,有点不想泼冷水。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自己老婆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他抿起嘴笑了笑:“你别回头看到人家房子大又漂亮,回来又气得睡不着觉。”
瞿婶不轻不重地将茶碗搁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
“好好好,不是不是。”瞿向天苦笑,“对了,咱们儿子快回来了,这一回听了我的话配合单位调剂,终于能回省城了,虽然岗位不是很好,但起码能在我们俩身边扎根,小韬还年轻,回头让他好好干,不愁以后没好日子过。”
听到这个好消息,瞿婶更乐了,心眼里都灌满了蜜糖。
瞿海韬是她的宝贝儿子,前些年工作不如意,考了个不知哪里的大专,出去读书就不愿回来。
可惜天高海阔,世界虽大,哪里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