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冥又吸了几口香烟,再次坐在了莫北枭面前。
莫北枭倒是挺沉得住气的,酒也没喝半口。
让司夜冥怀疑,这个酒是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抛开他是自己女婿这一层身份来说,司夜冥其实挺欣赏他的,不管何时都能处变不惊。
又一支烟抽尽,司夜冥将烟蒂按灭,拿起红酒浅酌了一口,然后才朝莫北枭开口,“说吧,大晚上的总不能等那么久就为了挖苦我吧?”
莫北枭轻笑了一声,“司先生倒是明白人,那我就直接说了。”
语气虽淡,却较之前客气了许多。
司夜冥冷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委婉过?”
莫北枭又低笑了一声。
下一瞬,脸上的笑意收敛,面色微沉,对上司夜冥的视线,“我不管您和岳母怎么决定的,但是不能让她难过受伤。”
想到那会在儿童房里,沈碧云给她说到父母对孩子的爱时,夏栀初那极力掩饰情绪的模样。
莫北枭就心疼得不行。
她的以前他没法参与,她的以后他会尽全力让她笑着度过。
司夜冥沉默了。
说实话,他没有把握。
接触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出那丫头是个容易伤感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克制着内心那股想要相认的情绪。
良久,司夜冥才略显无力的说出了一句,“她迟早会知道。”
“我想,岳母之所以对您不敢表露真心,唯一的原因就是怕夏栀初知道了身世之后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保持着距离。”
他们都看出来了,沈碧云并不是真的对司夜冥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心中还横着夏栀初这道鸿沟。
司夜冥的眼睛闪了闪,想到了那会肩膀上不自觉爬上来的小手。
“我会弥补她。”
莫北枭丝毫不屑他口中的弥补,“如果她不承认,我会把她带走。”
“不可能!”
司夜冥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大碰到了桌子,红酒沿着酒杯左右摇晃,似在彰显着司夜冥此刻的内心。
好不容易拥有的女儿,司夜冥怎么可能答应。
相比于司夜冥,莫北枭倒显得镇静许多,也可能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慢条斯理的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被红酒沾上的地方,“那到时候我只能失礼了。”
原本洁白无瑕的浴袍瞬间被一抹红染上,如同现在的局面一样。
认真的擦拭,却仍留有痕迹,脏污的纸巾被扔进垃圾桶。
莫北枭站起身,半眯着眼睛淡漠的说道:“没有谁能让她受伤。”
而后,加了一句,“至亲也不行!”
神色认真,如同在宣誓着一种誓言。
长腿迈开,走向了之前坐的沙发上,拿起了一份文件走了过来,轻搁在桌子上。
“这是夏栀初拥有‘父爱’的那十年的情况,您可以看看,看完了我相信您心里会有所考量。”
司夜冥的视线紧紧锁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神色复杂。
“好好休息。”
说完,他直接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时,莫北枭突然侧头,犹豫了几秒丢下了一句,“夏栀初今天说,你们挺配的。”
不管身后的人会有何反应,他淡漠离去。
司夜冥的心如同被侵了什么一样,慢慢放大,然后被填满。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后,司夜冥拿起了莫北枭留下的档案袋,抽开绳子,缓缓将里面的纸张拿出。
东西还没抽离,一个小动作率先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