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难过呀!
这一对君臣和朋友,相对坐在了含元殿。
真一楼喑哑地问道:“她……真的去了吗?”
赢哲栩听着这堪比破风箱的声音,令宫人给他倒了茶。而后殿里只剩下了两人。
“诗诗没有死。”赢哲栩掷地有声地回答。“朕找香积寺阿难大师卜了一卦。”
可如果人还在,陛下你又怎么会这副模样?真一楼都骗不了自己。
“诗诗她,只是回去了。她和我们……”赢哲栩在斟酌语句,该怎么说呢,诗诗来自何方,去向何处,他也说不清,“她和我们不在同一个人世间。”
这样含糊的回答,更让真一困惑。“你有去找过吗?她总不会上天入地,凭空消失啊?”
赢哲栩想,真的是凭空消失啊。那天空张开巨大的口子,那高速旋转如飓风一样的漩涡。
“朕上天入地,也会继续找她的。”
真一楼想想,“我和你一起找。”
就算走遍大炎的每寸土地,也在所不惜。
在离开皇宫之际,嬷嬷抱来了小皇女,她生的十分漂亮,粉装玉琢。真一楼问:“她叫什么名字?”
赢哲栩答:“赢念诗。”
真是,好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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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楼回答了云昭,去见了铁岚歆。
“什么?你要去找百草诗?”铁岚歆震惊、讶异,伤心更无奈。
真一楼很平静,像说着一件最寻常的事。“是的,陛下也会找,我们一起,总归力量大些。那些她曾经到过的地方,以及她向往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呢?”铁岚歆抱住了真一楼的腰,泪水湿了他的肩窝。“我和孩子也需要你啊。”
真一楼脊背木了一瞬,而后拍拍她的肩膀,“对不起岚歆,你能照顾好孩子的,不是吗?”
铁岚歆抬起泪眼朦胧,胡乱抹一把,“真一,你要找多久?给我一个期限。三年、五年,我等你。十年,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真一楼抬起手,在她额前头发撩过,一个女人,一辈子有几个五年、十年呢?他语声柔和,如风过风荷,“岚歆,我答应你,如果我找到了诗诗,就回来找你,再给你戴一次凤冠霞帔。”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铁岚歆追问。
真一楼没有回答,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天边。
铁岚歆拂去桌上的杯盏,脱掉了罩在外面的宽袖大衫,肚子上赫然绑着一个圆润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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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楼去了白水村,这是百草诗最初走出来的地方。
他和村民们聊起她,询问她的故事。
村民杨大力指着自家的桑树,满脸得意,“喏,当年诗诗啊还从我家的桑树摘了桑葚呢,她当时就夸赞这树长得好,必定以后有富贵。这不,我闺女和诗诗一起,去了宛州,又去了炎京,连着我们都跟着沾光。”
真一楼离开白水村,到了长沟镇。
镇上还留存着一个叫“全聚坊”的酒家。但真一楼看了招牌就知道,这是个西贝货。
百草诗请了段少仪后,所有的店铺招牌都统一了,比这个上档次多了。
可他还是去吃了一顿,味道不敢恭维。
他一路向东,路过了荆山,在山南摘了橘,在山北摘了枳。
他去了亳阳,住亳来客栈,登上了亳雅楼。
炎晟和谈,裴家依然在大炎做生意,掌管亳雅楼的还是陈广亮。
他去了宛州,在宛州他呆的时间最久,坐着乌篷船,在沣河游荡了好多天。他知道,在这条河上,嬴哲栩曾经射箭向还是摄政王的裴元宪。
全聚坊、佰草相仪在宛州开了很多家分店,生意异常火爆。知道真一来了,山药召集了白茯苓、封掌柜、薛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