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出现在接风宴上的阮飞若,只用一句话就拉近了与百草诗的距离。
百草诗抬手,“夫人不必多礼,合着我与你有缘。”
软心若明眸善睐,目光在场间环顾,朱唇轻启:“是有缘啊,我与家父通信,家父每每多有赞誉,说陛下与皇后见地非凡,非池中物,带着坤鸣书院百尺竿头。可惜我俗事缠身,不得亲见,那是怎样的风采啊!今天,我总算又圆了心愿了。”
阮心若之父,便是坤鸣书院司业。现在姬玄入炎京,他就成了院长。
这一番话,再将心理距离缩短。
百草诗以茶盖拨弄茶水,越发觉得有趣。“哦,当初岚歆入书院,还是托了阮司业的关系。看你们姑嫂相处得宜,我也甚是欣慰。”
话已至此,铁岚歆端起了酒杯,美酒清冽香醇,扬了扬,“本来第一杯酒该敬皇后娘娘的,但娘娘提到了嫂嫂,我便先敬嫂嫂吧。嫂嫂娘家襄助之情,岚歆一刻不敢忘。我未婚未育……”她望了眼真一楼,“这几年,对小铁娃也是视如己出。只要嫂嫂与我同心,我不会忘了旧情。”
姑嫂各饮半盏。
阮心若敛了眸子,遮去起伏心事,回到了座位。
寒暄已过,百草诗切入正题。
“岚歆,怎么今日之宴不见南将军?”
南将军自然就是跟着铁岚歆,封了要职的南槊。
“他收到把兄弟北刀的信函,回了一趟荆山。”铁岚歆顿了下,选择如实回答。
“荆山?”百草诗仿若忆起了往事,心头泛起层层涟漪。“说起来,荆山与清河不算远。我此来还有一事,请岚歆发兵清河,剿灭叛乱赢哲明。”
铁岚歆手指捻着酒杯,颇有些难为之意,“按理说,陛下下旨我必当从之。只是我知,陛下先前已经派了夏英尚书前去平乱,我知夏英将军的本事,我再去,怕是画蛇添足。况且,云昭此去清河不算近,军粮辎重也是……不菲的。云昭故地才得两年休养生息……”
百草诗沉下了脸,这一刻在终于显露出皇后的威严。她将筷子撂下,碰到了瓷碗,发出清脆之响。
“前线具体战局我不清楚,我只问岚歆一句,能不能发兵,几时可发兵?”
铁岚歆立刻站起,碎步走到百草诗身边,撩起袍角单膝跪下,“可出兵,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百草诗言简意赅。
铁岚歆揉了揉太阳穴,眼中多了两分迷离,“陛下怎会不知我心?这偌大的云昭,就我一介小女子管理,着实费心费力。我想陛下和皇后娘娘赐婚,许一能干之人,与我携手而治。岚歆此生此身,愿报销朝廷,鞠躬尽瘁。”
百草诗想起了赢哲栩临行前的话,铁岚歆的小九九,怎么逃得过他的眼?
她幽幽叹息,看着不动如山的真一楼,“岚歆,赐婚一事并非不可,但总要讲究你情我愿,便是我与陛下,也不能强加干涉。”
真一楼垂着眼眸,手指屈起,指节发白。
铁岚歆以膝盖点地,向前一步,声音呜咽,可见情动,“男未婚女未嫁,我等了五年,盼了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呢!只要皇后娘娘你一句话,我只要你一句话。拜过天地,我便出兵。纵死于沙场,也……也不悔……”
铁岚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她的几个下属,包括利剑平,都已伏在桌案晕倒,她则卧在了百草诗桌前。
没受影响的有三个人,百草诗、真一楼和阮心若。
众人因何晕倒,已经一目了然。
“阮心若,你到底意欲何为?”百草诗拍案问道。
阮心若出座位,跪在了铁岚歆身边,百草诗前面,手捧小盒呈上。“我早听说皇后娘娘精通岐黄之术,真一大侠武艺超群,我这点小伎俩是不足为惧的,这是解药,请皇后娘娘……”
百草诗打断了她,“既然不足为惧,就不要解药了。说出你的本意。”
“皇后娘娘,”阮心若伏地祝祷般虔诚,“我儿本是正统铁氏继承人,却被小姑子牝鸡司晨。若您愿意承认兵恢复我儿铁娃之身份,为未来云昭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