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哲栩知道这与先前的歌谣事件很有可能是一起,便道:“今晚朕去见见那姓谢的,你和刑部合力,三日之内将背后的势力揪出来。窦安,你传令城防司,严查入京以及在京之人,如和造谣者有关联,立刻追捕归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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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牢房,谢伯昌忐忑地走来走去,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命运会是什么样。直到一线光亮,牢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一身天水青的衣服映入眼帘,质地上乘,谢伯昌向上看,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张脸。当日在白水河畔救下百草诗的少年。
只是少年不再羸弱,尊贵之中透着上位者地威严。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大理寺卿。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跪下!”大理寺卿大喝一声。
“陛……陛下?”谢伯昌的嘴瓢了,腿不听使唤地发抖,筛糠一般跪倒,唤着陛下。
“谢家老大,伯昌?你可还记得朕?”
谢伯昌以头触地,不敢抬头,哆哆嗦嗦溃不成军,“记……记得。”
“如果你想活命,就如实交代,受了谁的指使胆敢攀污皇后?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嬴哲栩看看四周,森寒的刑具在夜色中发着幽光,“大理寺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挨个受一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伯昌被吓得丢了半条命,拼命磕头发出咚咚之响,“我说我说。半月之前的一个夜晚,我全家被人抓起来,他们以我双亲和弟弟的性命威胁我,让我进京告状。草民的状子就是他们准备的,也是他们护送我入京的,我都是被逼的啊。陛下饶命啊!”
久经风云诡谲的嬴哲栩知道,他的敌人潜藏在暗处,拿诗诗发难只是个开端。谢伯昌只是最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
“他们是谁?你们如何联络?”
谢伯昌失禁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嬴哲栩交代大理寺卿务必看好谢伯昌,而后他赶回宫,着令全城搜捕兴风作浪者。
第二日早朝,朝臣之中有人进谏,为首的就是容敬候。
“陛下,臣昨日接到密报。皇后昔日的婆家有人入京,状告皇后不检点之行径。寡妇怎配为后,母仪天下?臣奏请废除皇后,从世家公卿中选取贤良淑德之人,充实后宫。”
容敬候话音落,又有几名大臣附议。
嬴哲栩眯了眯眼,杀机一闪而过。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如果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他的头上动土?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该是清理旧账的时候了。
“朕与皇后相识于微末,她的为人朕最清楚不过。这些年,她待朕一颗真心、一片赤诚。于国,她建大学,以明明德。培育百草,培养人才,健康大炎,普及医疗,我大炎百姓受皇后之利广也。于家,皇后已怀有身孕,要为朕孕育子嗣。你们有何资格指责皇后?来人,将这些阴谋废后的人拉出去,通通杖毙。”
正所谓刑不上大夫,这些人没想到天子一怒,将血流漂杵。
起初他们还在告饶,但嬴哲栩不为所动,眼前着被拉出殿外,乱棍加身,容敬候破口大骂:“昏君!大炎的江山,迟早败在你的手里。”
冰冷的王座之上,年轻的帝王睥睨着天下。
忽地一个大臣高喊:“陛下饶命,臣是逼不得已,您难道不想知道诬陷皇后之人是谁吗?”
嬴哲栩抬起手,“坦白从宽。”
天元殿外,有流血,也有投诚。
按照倒戈大臣的口供,嬴哲栩一举剿灭了一批乱党。这些人中,有些是先前礼王和锋王的余孽,还有的,竟是原沈太傅的门生旧故。他们提到了一个消失在大众眼中消失了许久的人,沈太傅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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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百草诗当了皇后,嬴哲栩大权在握,她便除了百草以及中医药大学,不过问太多的事,然而朝堂上的风风雨雨,终究还是进入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