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就去渝州城堵人,薛玉璋怎么可能还活着?
张子默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不报仇,大师父不让?”
风青萍苦涩一笑,“我们这几个师兄弟,师父最疼的就是小九了。当时小九死的消息传回来,师父是第一个要报仇的,师叔当时就在渝州城,只要师父传个消息,师叔就可以杀了薛玉璋替小九报仇。不仅是师父,师兄师弟们也全都想报仇,是我不让。”
张子默错愕道:“为什么?”
门外的公孙敬紧握双拳,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脸上时常挂着明媚笑容的女子,想起当年他快饿死在路边时,是那女子给了他一口吃的,把他带到了蜀山让风青萍收他为徒。他父母早逝,虽说口头上叫师娘,可他早把那女子当成真正的娘亲。
师娘在的日子,应该是他最幸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天吾等人总是偷偷跑出去玩,回来被师娘发现,师娘不仅不怪他,还总是给他热饭菜。
可惜,他十三岁那年,师父师娘带他外出游历,遇到了薛玉璋,薛玉璋对蜀山十分敌视,一见面便对他们动手。
彼时风青萍虽然已是名动天下的剑仙,但在早已成圣的薛玉璋面前还是太过稚嫩,危机时刻江篱动用了剑圣留给她的一道剑意,将风青萍和公孙敬送了出去,自己却死在薛玉璋手中,连尸骨都没留下。
从那以后,公孙敬日夜苦修,一心只想为师娘报仇,可三十多年过去了,他也只是摸到了剑仙的瓶颈,离成圣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没有任何责怪师父的想法,他知道师娘死了师父是最难受的。他只是想不明白,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报仇,师父为什么不同意?
风青萍转头看着那牌位,湿了眼眶,喃喃道:“师弟,你觉得呢?”
张子默试探问道:“师兄您是想自己报仇?”
风青萍自嘲一笑,“你也觉得不可能是吗?”
张子默摇头道:“不,我相信师兄。如此大仇,若是不能亲自手刃敌人,心中会愧疚一辈子。”
风青萍缓缓闭眼,流下两行泪水,“你说的对,这仇我要亲自报!师父把小九当女儿一样疼,是我太废物,没有保护好小九。一切错都在我,应该由我来弥补这个错误。”
公孙敬连忙进来跪在风青萍面前,头重重磕下,“师父您别这么说,此事错不在您。弟子日日苦修,从不敢懈怠,日后必亲自斩杀薛玉璋,替师娘报仇!”
风青萍指着公孙敬,朝着张子默挤出一个笑容,“这孩子原来可皮了,可是自从小九死后,他就成了蜀山最守规矩的人。那一战后我一身修为尽失,他就给自己定了很多条条框框,就是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我这个师父遭人白眼。这孩子犟,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蜀山没人会因此看不起我。他这么折磨自己,其实也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罢了。这些自己报仇的话我也跟他说过,可是他不能理解,也无法释怀。我嘴上说着要自己报仇,其实心里也没多大把握。我一个废人,居然想着去杀一个圣人,是不是很可笑?”
张子默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轻声道:“大师父如果真的铁了心要报仇,早就传音让我师父动手了。大师父刚开始想要报仇是出于愤怒,可是后来同意等你自己报仇,是怕你心存死念,这才给你留了个活下去的念头。师兄,仙道贵生,斯人已逝,生者应该背负亡者的寄托好好活下去。”
风青萍笑得越发苦涩,“你都看出来了,我想师父肯定对我失望透了,最疼爱的弟子死了,我还要死不活的,他还要顾及我的感受将这份仇恨压下。像我这种废人,早该死了才好,若不是存了替小九亲自报仇的念头,我早就随小九而去了。”
公孙敬猛地抬头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随后便趴在地上不断磕头,泣不成声,“弟子愚钝,今日才明白。师父,师娘已经走了,您万万不可再有轻生念头,您要是也离我而去,弟子就不活了,弟子求您了!”
张子默长叹道:“我想大师父从没怪过你,也从未对你失望过,他是真的相信你能自己报仇。师兄,剑道可断,剑心不能碎。如果你都不相信自己,谈何亲手报仇?而且九师姐肯定想让你好好活着,你若是轻生,到了地下又该以何面目去见九师姐?”
风青萍眼中哀伤这才有所消散,“你说的对,修为可以被废,但剑心不可碎。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没了轻生的念头。今日叫你来,也是师父的意思,让你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