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将武道人的尸首从储物袋里取出来,放到了李氏宗室一脉修士们特地在分游观后院腾出来的一间空屋中。
立时便有人围上去搜查武道人身上的东西,尤其是各种武器、符箓、储物器具等等。
李俪君又顺道从同一个储物袋里取了两瓶丹药出来,交给身边的白胡子老炼气:“这是我先时炼的两瓶丹药,大瓶的是治内伤的,小瓶的里头有两颗筑基丹,品质一般。等我得了空,再搜罗些好材料回来炼制新的吧,这两颗你们将就着使,若是嫌不好,就拿出去跟人换些资源,也好支撑你们日后的修炼。”
她也看出来了,这群宗室修士,其实身家十分有限。被迁到分游观这一批还好,手里本就攒着一笔资源,但大多数是炼气初中期弟子使用的;从东海回来的这一批,原本就是每日从上头领取一份战略物资,上头都没有了,这物资自然也就断了供,手里只有些许私房可使,这还是托了东海三派不曾没收他们财产的福。他们人数不少,资源有限,还要上南海去寻找师尊师兄,这期间的日子也不知道要怎么过。李俪君拿出两颗炼得不好的丹药来,多少能帮补他们一些。
但那白胡子老炼气却将这两颗品质平平的筑基丹视作了珍宝,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能有白得的筑基丹,就是我等的福气了,哪里还敢挑剔?若我们师兄弟当中能再出两位筑基,休说关中,就是整个修真界,也没几个人敢欺我们。资源再想法子挣就是了,筑基丹才是真正要紧的好东西!四娘你若炼出了好丹,也不必白给我们,或是拿东西换,或是用灵石买,我们都能负担得起。能有拿到筑基丹的渠道,就已是幸事了。就算是自家人,也没有要你倒贴的道理。你还小呢,我们修为虽不如你,年纪却是你的好几倍,合该是我们护着你才是,怎能让你处处替我们操心?”
李俪君听着这话,虽然与这些宗室修士并不熟悉,心里也觉得妥贴,便笑道:“这东西是什么价位,我也不清楚。索性你们自己收集材料去,收集齐了,我就开炉替你们炼丹。每炼一回,我自己扣下三分之一的丹药当作报酬就好了。我不吃亏,你们也可以帮我卖丹出去,赚点儿中介费用,贴补家计。这么多人呢,往后兴许还能从宗室皇亲里挑些好苗子培养,你们总不能指望宫里供养,还是觉得南海那边能给予支持?”
白胡子老炼气回头与师兄弟们对了个眼神,不再有异议,齐齐向李俪君行了一礼道谢。
他们当然不可能指望宫中或哪家王府、世家供养自己,凡人能供养他们什么呢?日后他们没有了真仙观的支持,一切资源都要靠自己。除非师尊师兄在南海找到了资源充沛的新地盘,否则他们只能过上散修的日子。如今能有一位厉害的本家丹师愿意提供帮助,他们又有什么好扭捏的?再推辞下去,就过于见外了。反正他们把四娘家里人看护好就是了。
白胡子老炼气又从后院的隐藏空间里,把李禗给拉出来拜见李俪君:“这孩子刚刚回来了,虽然受了点伤,但没有大碍,休养些时日就好了。可他不想去南海,也不打算在观中静修,一心想要去宫里,盯着新君父子,生怕他们行差踏错,又把大唐带到沟里去了!”
李禗低头冲着李俪君做了个道揖,没好意思抬眼看她。他已经从众同门师叔、师兄处知道了李俪君的身份,想起芙蓉园那场怪雨,还有他与她擦肩而过的经历,隐约猜到了几分。然而那时候的李俪君,还看不出什么修为,跟凡人没什么两样,如今却已是高高在上的筑基真人,如此天资着实令人汗颜。他一把年纪了还卡在炼气七层上,只怕这辈子都休想筑基了,面对同宗族的天才,实在是羞于开口。
李俪君便问他:“你是想插手新君父子执政,还是只打算在大方向上作提醒,具体事宜并不过问?”
李禗小声表示自己选择后一种做法。他没学过治国,自然不可能真的插手政务,但大唐哪怕避过了安史之乱与张皇后争权,也依然要面对许多危机。他若不盯着,万一新君父子又犯错了怎么办?
李俪君便劝他:“你都多大年纪了?若是修为停滞不前,你又还能盯着他们几年?张良娣已死,肃宗兴许不会那么早死,你顶多就是支撑到代宗继位。后面那些昏君乱政、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乱子,你都管不了,难道就能安心?还不如好好修炼,争取筑个基,能多活一百年,起码能撑到晚唐吧?”
李禗若有所思。
一旁的白胡子老炼气也劝李禗:“如今可没有转世重生再修行的说法了。阿禗,你要珍惜时光啊!我们这些活了两辈子的老菜帮子都还未放弃筑基呢,你又怎能自暴自弃?从前你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唐衰亡,如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