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矜的声音有些大,不知怎的,听得盛临渊整个人一颤,眼圈都红了一层。
半月以来,所有压在心头的情绪一并爆发,让他不得不张口,急喘了几口气。
“我……我中毒了。”
盛临渊一只手扣着桌沿,细细瞧来,却是抖的厉害:“我活不了多久了,那毒,会让人渐渐变得多疑不安,性情暴戾,我……不想变成疯子。”
他一字一句,陈述了自己发现这种毒的过程,陈述着自己由绝望再到无法挣扎的无可奈何。
“我本来以为,我母亲只是偏着盛临烽,不曾想,他怀上我的时候,就在算计我。”
“我找不到解药,天下第一神医,都说没有解药,或许之后还能找,但我,我没有时间了。”
“盛临烽催动了蛊毒,我还剩下,不到半月了,我已经让盛煜去刺杀盛临烽,我唯一舍不的……”
说到这里,盛临渊明显哽咽了一下,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对不起,我不该打搅你,我走了。”
盛临渊说罢,终是缓缓立起身子,向门外迈步。
他摆这一桌酒,并不真的要拉矜矜同归于尽,只是想做戏。
做一场,满足自己私心的戏。
他要死了,但这样闹一场,他在矜矜心中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替代了。
算他自私吧,他也想用死亡,去做矜矜心底那无可超越的白月光。
他就是要矜矜拿他跟以后遇见的每一个人比较,没有他好的人,不配爱他的矜矜。
倘若那人比他好,那忘却他,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盛临渊一切都算好了,他要用这最后半月诛杀盛临烽,回国部署。
为他的帝王矜,开一条足够君临天下的康庄大道。
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就见司矜起身,“哗啦”一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原来,大雍皇帝这么废啊?”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司矜轻笑出声,面上的笑意带足了讥讽。
“不过一点不足挂齿的蛊毒,就能颓废到这种地步,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好,好啊,亏的朕还骗盛临烽,给你做了部署。”司矜踱步到他身边,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引盛临烽自投罗网的计划说了出来。
最后留下一句:“朕也不是放不下的人,你若不愿继续这段关系,朕大可以广开后宫,就这样吧,再见,大雍皇帝陛下。”
说罢,便“哗啦”一声合上了门,许是加了内力,带动那门上的木屑都翻了几下,触目又惊心。
盛临渊没有追出去,却是愣愣的站在房间,久久无法平定心绪。???.
矜矜不要他了,该如何呢?
他愣愣的盯着自己这一双曾经搅动无数风云的手,怔怔的想。
即便如此,也要用最后的生命,给他一个交代。
……
接下来的半月,大家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司矜前十天辗转天下各地,不知要干什么。
后面的几日没地方去了,便将沈知逾提出了监狱,片片凌迟。
不可一世的少年君王不知揣着什么心事,每日只有凌迟沈知逾的时候,才能提起一点精神。
四天后,沈知逾终于断了气,系统里响起的声音。
司矜的眸色却是沉了下去。
他舒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回去,却忽见行刑场上,多出了一个人头。
是盛临烽的头!
紧接着,盛临渊张扬浑厚的声音自一侧响起:“陛下留步,臣来送礼!”
最后一天,他还活着,还没疯,还……好好的。
司矜眼睛一热,唇角不自觉扬了扬。
藏在心底的大石头忽然落了下来,就连周遭环境,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