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作罢,犯不着此地无银,刻意说句这样极具暗示两人熟识意味的话。
才与他好没几日,他便堂而皇之与人相看上了?
本就头晕,这会还有一股气血猛冲头颅,瞬间就冲垮她好不容易对秦月淮重拾起来的信任。
回想起今日蔡希珠问她的“你先前说要招上门女婿,你和秦七郎这样了,你还招么”,沈烟寒心火煎熬,决定先发制人。
她眼睛看一眼李茹,而后目光回到秦月淮面上,面上因心中情绪起伏红晕更是明显,似笑非笑道:“我与人相看呢,也没想到就恰好遇上齐学士您。原是您今日在此设宴,那便祝你们宾客尽兴了。”
这话一出,众人哑然,不想沈娘子能堂而皇之将私事说得如此坦荡。
秦月淮目中闪过一线寒芒。
被人打断过话的迟三郎听到这个话像是受到二次重创,愣愣地看向沈烟寒身旁的郑三郎,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郑士凛亦没料到沈烟寒会当众这样界定他同她的这个行为,以他的性子,他本可以不顾别人颜面撇清关系说声“胡说什么”,但这会心中却因这句话心跳怦然,抱着的手臂亦不由自主开始泛僵。
郑士凛侯府世子出身,一身骄傲,作为一名武将的情绪也向来外放,秦月淮每次见到他,都能从他脸上看到某种不想同人繁琐交流的不耐烦。
比如中秋那日在这茶楼,他抓着沈烟寒的手腕一脸烦躁;再比如孟长卿拉他去与他结识,郑士凛也是一脸不情不愿……
而今,却是第一次,他从郑士凛脸上看到了某种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的惊慌无措来。
秦月淮心中的凉寒更盛了。
只当着众同僚的面,他并未表现出来多少,只是听到沈烟寒的话有些意外般怔在原地,眼睛静静看着沈烟寒,没再说话。
沈烟寒太懂他这种越是心里情绪惊涛骇浪,反而面上越是四平八稳的装相,更是挑衅般扬了扬眉梢。
她果然戳到了他的痛处。
片刻沉默中,她听有人问道:“沈娘子是说,你在与人相看么?”
沈烟寒以为她不过是临安府中不起眼的一个人,她的家世不显赫,有沈固辞的清高性子,亦不会与什么碎嘴的人结交,她的私事大概也没引起别人多少在意。
而实际上呢?
她这么一个貌美佳人,这一年来,被梁家定亲又迅速退婚、而后火速嫁了人、再是丧夫、接着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桩桩件件事可谓都震撼人心。
娘子们见她似乎全然没受什么影响,常年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一些人羡慕,一些人嫉妒,一些人赞扬,一些人鄙夷……
总之,背地里议论她的人可不在少数,在场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听闻过她的传奇。
面对李晔的问话,沈烟寒知他的姊妹正在与秦月淮相看着,便笑着答他:“‘听风茶楼’是个方便的好地方啊。”
几乎是她这一语双关的话落,就听秦月淮问她:“是在与郑世子么?”
沈烟寒脸上的笑一僵。
眼前这些人与她都没甚交情,最熟的莫过于迟三郎那种点头之交,她刚才说相看的话已经属于很隐私的私事了,其他的细节,谁还会不识趣地朝她发问?
偏偏这个秦月淮,竟还就将本来可以模糊不清的事给问出了口!
沈烟寒没好气:“齐学士说笑了。”
可秦月淮根本不打算放过她这个自起的话题,一双眼睛噙满疑惑:“那郑世子怎与你一道出现?”
沈烟寒听着这似乎在质问的话、对着他静如深潭的眼,想到二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和好如初,竟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
但一想到此刻分明相看人的主角是他,又恢复了理智,沉脸道:“叫上好友帮我参谋,齐学士您是有何高见?”
秦月淮静了几息才说:“是我唐突。”
他口中是道歉的话,语气却很是生硬,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情不愿。
沈烟寒也是一脸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