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下的话不必说,秦月淮自也心知肚明,那些人背井离乡来这里讨生活,还没安顿下,就遇今年的早冬来临,于是被活活冻伤冻死。
“他们人现在在哪?”秦月淮问。
沈烟寒答他:“联合巷的这些我带去了‘安康堂’,我这就去给姜大夫送药费。”
她说完就着急走,秦月淮蓦地一拽她胳膊,拉住她的步子:“你就这么走了?”
沈烟寒扭头看他,不满:“那还要干什么?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我拿好处罢?我没时间同你鬼混!”
她脑子里的想法总能让他折服,难不成二人相见就只能做那一档子事么?
秦月淮语气无奈:“你方才不说还需要我的钱么?你同我去取。”
沈烟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
“等我片刻。”
待秦月淮换了一身便服后,他们从府邸的后门而出。
等在清河巷巷口的郑士凛终是没如愿等到期待的小娘子。
寒风凛冽,雪花零落,他眸光沉沉,定定看至巷中半晌,终是在身旁的马儿打了好几回响鼻后,翻身上了马。
沈烟寒二人一起去了听风茶楼一趟,再出来时,秦月淮不止拿了钱,还提着一个装了不少吃食的包袱。
不仅如此,得他吩咐,稍后听风茶楼的伙计还会再送吃食。
方才她着急得几乎没了理智,竟是都忘了这人还是听风茶楼的东家,这会看着她身旁的郎君,见他一脸沉默与沉重,沈烟寒看不懂他的想法,抿了抿唇,终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但我一时半会恐怕还不了,无论如何我会慢慢还给你。”
秦月淮侧脸,看到的,便是说这话的小娘子娇艳的脸蛋上朝他扬出一抹讨好的笑意。
不论是话,还是行为都与他疏离至极。
事到如今,她还尽是想着与他撇清干系。这无疑就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秦月淮暗中攥紧拳,将心中不悦狠狠压制下去,说道:“不必还。这笔,算我救助他们所用的。”
她没想用他的钱,可他这样讲,她也不好就让他莫要参与进去,毕竟她手里这一点点钱,对那么多人而言当真杯水车薪,秦月淮能帮他们更好不过。
再是一段沉默。
沈烟寒兀自想了会,忽然问:“你会不会认为,我平白无故去救这些人,花这些钱,这种行为很蠢很傻?”
秦月淮停步,紧紧看着她。
她的眼睛极为美丽,澄澈且明亮,噙着一股子历经世事后,依旧难能可贵的纯粹干净。
而重逢后,这还是头一回,她想了解他对她行事的想法。
秦月淮被她行为里隐含的信任取悦,温声:“皎皎,你可是忘了,当初我便是被你这样救起来的,我又怎会觉得你此举傻呢?”
沈烟寒这才觉得自己问错人。他本身就得过这种实打实的实惠,难不成这个问题他还能答是?
她撇了下嘴,“那你这样不情不愿的模样作甚?”
这语气倒不是真责备他,而是带着一股子娇意。
秦月淮看得出来,她只是在怪他脸色不佳罢了。
他一本正色道:“娘子心善无比,总爱路见不平、救死扶伤,可流民无数,为夫的钱财却有限,总这样投入,与投进无底洞无异,我担忧家底不时就被彻底掏空了。”
他又说“娘子”,又是“为夫”,沈烟寒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这人又开始厚颜无耻了,可仰脸看他,他面上却不似在玩笑,反而很是严肃正经,仿佛在跟她说着天大的要紧大事。
最重要的,是他所言不差,凭她一己之力,当初救他一个人还算能承受,这回却是有十几个人。
如此,她一时倒不好去反驳他。
这时的秦七郎,与他那至亲兄弟一样,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手段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