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阿蛮骑个自行车回到家。
“表弟回来了,不好意思啊。到你们家蹭顿饭,事先也没有给你打招呼。”阿蛮刚进大门,马楼儿便从客厅里迎了出来。
“哎呀,大表哥,你太客气了。你不需要给我打招呼,跟你表妹打招呼就行了。”阿蛮放下自行车,伸过手去拽住马楼儿的手,把他又牵回了客厅。
“这话说的我爱听,就凭这句话,表哥今天中午多喝两杯酒。”马楼儿从身上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放到桌上。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阿蛮。
“表哥,他不抽烟,你不用客气。”阿花过来用手背挡了一下向阿蛮递过来的烟。
“好,好啊,不抽烟好啊。你看,表弟,你这么听表妹的话,我就放心了。我在家的时候,你表嫂还说呢。这下,表弟混好,弄不好啊,能蹬了你表妹……”马楼儿缩回递烟的手。自己叼起了一支烟,阿蛮连忙帮他点上了火。
“还蹬了我,我不蹬了他就算他烧高香喽。大表哥,你身体不太好,也要少抽一点啊。”阿花边说边上了一桌子的菜。
“明明亮亮下来吃饭。”阿花喊了一声。便在马楼儿和阿蛮的面前各放了一个空碟子、一双筷子和一个酒杯。
马楼儿从他那分不清颜色的布口袋里摸出了两瓶西山老白干。马楼儿刚想用牙齿咬开瓶盖。
“别,别开。你这两瓶酒还是带回去自己喝吧,我这酒多的是。明明,去到酒柜里拿两瓶酒来。”阿蛮赶忙拦住了马楼儿。
“好的,爸爸。”明明蹦蹦跳跳的从酒柜里抱了两瓶五粮液来。
“五粮液?我的娘嘞,这酒得多少钱一瓶?我可是只在电视上看过啊。”马楼儿的眼瞪得溜圆。
“三四百块吧。咱表兄弟俩喝酒就不要谈那酒的价钱了。再贵的酒它也是用来喝的呗。”说着阿蛮打开了一瓶五粮液,把两人的酒杯斟满。
“三四百块?这可是我两亩麦子的钱呐。咱不能,不能喝呀。我,我真是不应该,不应该让你打开。”马楼儿带着哭腔说。
“你这是咋啦?表哥,不就是一瓶酒吗?你很长时间没有到我这里来了,我先敬你一杯。”阿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的个妈呀,这么好的酒,你一口就下去了。这,这简直是糟蹋了。”马楼儿轻轻的呷了半杯,咂了咂舌头:“嗯,好酒啊,好酒。你表哥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啊。”
“今天的官司,怎么样啊?表哥。”阿蛮故意岔开话题。
“这个官司无所谓。无非就是赔点钱呗。我就是很气恼那个钱律师。他包我们官司赢的,结果输了。唉,钱不在乎多少,叫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呢。”马楼儿将半杯酒一气喝干,又咂巴了两下嘴。
“阿花炒的这盘香椿芽爆鸡蛋不错,表哥你尝尝。”阿蛮夹了一块菜,放到马楼儿面前的空碟里。
“表弟呀,你就不用太客气啦,我到了你家和在自己家有什么区别吗?我这次到你这儿来不是为了这场官司。而是为了另一场更重要的官司。”马楼儿夹起一块红烧鸡块放进嘴里。
“更重要的官司?大表哥,你这是危言耸听了吧。就凭你天天在家里种地,空闲时间捞点沙卖点钱。你还能有什么官司呢?”你别说,阿花的成语水平还不低。她用十分疑惑的眼神,望着马楼儿。
“唉,表妹呀!我现在被我们家的那个闺女都愁死了。”马楼儿抓过阿蛮面前的酒瓶,先把阿蛮杯子斟上。然后又把自己的杯子也斟满。
“怎么啦,表哥?你家那个翠芝不是很好吗?”阿花仍是充满疑惑的问。
“就是那个肇事司机马大华,把我女儿的魂勾走了。我们两家是邻居,两个人就天天勾搭在一起。连我们老两口都看不过去。现在我那女儿更是过分,要起诉我的女婿顾秋之离婚。要和那个马大华结婚。你说那个马大华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社会上的混混,如果我女儿跟着她,岂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嘛?将来能有我们老两口的好日子过吗?”马楼儿把酒杯举起来,向阿蛮示意了一下,深喝了一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表哥,你可以多劝劝你家女儿。但话又说回来,现在都讲婚姻自由了,表哥,你去横加干涉恐怕也不合适吧。”阿蛮也把酒杯端起来,向马楼儿举了举。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