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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地,从小就是佃的地主家的地种,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少爷一场大病,地主把地给卖了一半,去城里的西医馆子治病,把家业都用光了都没救回来!
说是腰子出了问题!
本来吧!
咱是租地种的,他把田地卖给谁跟咱们没关系,该交多少租子就交多少租子对不对?
可能买地的人居然拿上好的田地种大烟!
这就把俺们给祸害惨了,没地种了,我只能出来闯荡卖货!
这卖货的本钱,还是把家里的老屋给卖了才攒出来的,你说我要是有个地,哪怕就给我一亩半亩的,能活个人就行!
我何至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子上去做货郎?
要知道,到处兵荒马乱的,土匪比牛毛都多!
一不小心,哪天挑着担子在路上,走着走着小命就没了。
朱村长啊!
这世道难啊!
你看小鬼子一来,我急忙把家人从和顺带到辽县,我的家业全完了呀!
可这是差不多10年攒的钱,全在和顺置办了家业,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多钱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现在全没了!
兄弟我心里苦啊!”
说完就这么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就是一个受了苦难的人,拼命攒了家业的人,到头来一场空之后一个正常的表现。
朱老全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冯老弟,啥也别说了,酒也够量了,还剩半瓶改日再喝吧!
院里偏屋给你收拾好了,炕也给你烧好了,就是被窝你得自己准备,我看你担子里有被窝,睡一觉就好了!
都是苦命人啊!
唉!
这见鬼的世道……”
朱老全劝说眼前这个货郎去睡一觉就好了,却没想货郎冯云山,竟然被这句话惊醒。
“睡一觉?”
他醉眼朦胧的看向朱老全,嘿嘿干笑了两声:“朱村长,你这院里有磨刀石吗?”
朱老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有有有,你看我忘了规矩,院里就有磨刀石,挺大一块!”
看着冯云山,从怀里掏出把尖刀,到院里那块磨刀石去磨刀,朱老全才收拾了炕上的东西,然后回屋关上门。
松了口气,却看到婆娘在后宅出来,小声的问他:“怎么样?”
朱老全点点头:“是个真的货郎!醉了都不忘磨刀!”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出淳朴人民。
一个做货郎的,手上有那么多钱,身上要是不备有把刀就是有把枪。
防身用的。
但是这个年月,货郎有枪就过分了,但刀是一定会有的。
借宿到他人屋中,也会院中磨刀,告诉被借宿的这一家,他很警醒,并且手里有刀。
手里有刀的意思,是我手里有家伙,晚上别想害我。
另一层意思是,借宿一宿一般只会在偏厢或者柴房,我手里有刀,你们晚上关好门。
这都是这个年代货郎该有的规矩,或者说潜在的规矩。
借宿一宿的时候,该给的酬劳会给,该有的警告也要有,这才是为人出门在外立身之道。
在这个年代,想要活着,而且想要好好的活着,是挺难的。
别说这个年代,就算到了21世纪,你种了几十亩土豆,人家该来刨你的还是来刨你的,而且还开车来,大麻袋来,还光明正大。
到最后你几十亩土豆,能剩下10来亩就不错了。
在很多村子,最起码有七八个村子,不管是大有乡镇还是大柳镇,七八个货郎,都想办法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