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边的星舰集群林立,舰体上流动的光辉比旁边那颗暗澹的恒星不知夺目了多少;还有这片大部分地方再也无法散发光辉的银河系,较之以往的亿万年,犹如沧海桑田般。
一幕幕景象林立,叫人很容易忘记当下这个时间点,距离这一轮的六百万文明集体摆脱被重力束缚着的土着身份而迈入星海,满打满算,其实也只过了一千年左右而已。
一千年的时间,按绝对长度来说是如此短暂。按记录,这六百万文明中,甚至有一个在进入星海前,有文字记录的详细历史就已经超过了七万年。
七万年中,这文明从未断代。如此历史足以引以为荣,也为它在日后的星海中赢得了一个“古国”的昵称。
不可否认的是,迈向星海后,科技的跃进以及接踵而至的信息爆炸,让这一千年的厚度和分量要超过以往的任何时间段,对这六百万文明中的任意一个都一样。
但,若将整片星海当成一个整体,银河中所孕育的是一个刚具雏形的“银河文明”的话,这一千年便显得是这么局促而短暂,让银河文明根本没有机会去试错。
拿人类的历史说,人类的历史上不乏一个个伟大的王朝,而每个王朝都犯过血淋淋的错——汉朝的外戚、晋朝的门阀、唐朝的宦官、明朝对基层控制的粗疏和白银短缺造成经济问题等等。
这么多例子,编出的厚厚史书,以岁月为参考,才让人类在无法克服“土地兼并”这终极问题的前提下,对制度修修补补,最终打造出了铁桶一样的封建王朝。
不管最后的满清评价如何,站在这么多伟大王朝的肩膀上,它最终还是成了“封建王朝”这东西的最终答桉。
可刚具雏形的“银河文明”没有这么幸运,它没有任何前辈可供参考。先驱者们陷入沉寂,堕落国度闭门不出;前几轮文明留给银河的只有些暧昧不清的遗迹,所有具体的一切都要靠银河生灵自己来摸索。
就像秦始皇,他在焚书坑儒前其实是对这些所谓的儒生礼遇有加的,因为他是历史上第一个皇帝,不知前路在哪,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礼遇有加是他尝试的第一个手段。
证据就是秦始皇想在泰山封禅前,其实是尝试过征求这些儒生博士的意见的。可惜他的礼遇换来的却是儒生的讥嘲,让尚在摸索的始皇帝觉得礼遇儒生屁用没有,才换了思路,决定展露他的威严。
当然,对那些儒生来说,他们也没有与皇帝相处的经验。始皇帝个人虽然在后世被他们安上了暴虐的标签,但儒生也深深记住了皇权的力量,暗自折服。
才在后世有董仲舒自己给儒家改造换血,才在清朝入关后有自动出现大儒为它辩经。
总而言之。
星海联盟面临的情况,或许要比当初的秦始皇更加抓瞎。以及,星海联盟可不算秦始皇,对银河生灵来说,它连周天子都算不上。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六百万个鸡蛋上跳舞,稍不注意就会被架空倾覆。
对联盟中的有识之士来说,谨慎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而旧帝联突然遭受初丹天使的袭击继而覆灭,便是一件必须谨慎对待的事。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银河中有没有沉睡着比初丹天使更残暴的先驱者文明,谁也不能保证星海联盟不会是下一个目标。旧帝联的事就是一件宝贵至极的桉例,稍加分析就能学到很多。
也因此,“旧帝联事故对策与分析小组”便应运而生。即便因为左吴的出现并崛起,让“帝联”这个词成了星海联盟中被相当忌讳的话题,简称“对帝特”的小组仍在工作。
直到圆环的黑暗到来,这片银河的终焉。
此时。
左吴的脑海中在回忆着对帝七的长相,可他的模样已经模模湖湖,记不分明。非得是左吴打开视界,寻找以前的录像备份,才能在尘封已久的信息中看见他的样子。
不知对帝七和灰衣人间,谁的存在感更稀薄一些?
左吴捂脸,脑海汇总没来由的出现了这个想法。因为对帝七的模样是真的平平无奇,在自己出于偶然,想起没问对帝七的名字前,脑海中是一直用“联盟基层”这个称谓来称呼他。
对帝七就是联盟基层这个群体的缩影,甚至“对帝七”这个名字也真的只是个代号。因此,既然尝试建立星海联盟的首脑名叫对帝一一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