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吓人,急的也不得了:
“我来时桥就塌了,根本过不去!原想找渡河的人,可北七城早就空了……我就骑马想绕一绕,谁知跑了大半天都没瞧见头!”
大伙儿心里咯噔一下,互相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粮食都运到眼前了,就差最后一哆嗦,咋又遇到个大难题!
苏禾苗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叔,带我们去看看再说!”
“行!”
蔡高运忙道,“前面就是,你们来……这河水又宽又急,我一个会水的下了几次都差点儿被冲走,实在是没有办法。”
“滹沱河本就汹涌,往年间这里淹死了不少人。”蔡家骏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以前除了桥还有渡船,如今怕是找不到了。”
“找不到,城早就空了!”蔡高运深深的叹了气,“我过不去,那边也没人出来看,可把我给急的……等也不是走也不是!”
……
众人赶去了滹沱河,看着宽阔的水面,耳边是汹涌的水流声,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河水又宽又深,水流急的像天上的流星,河水中不时打起几个漩涡,如怒吼的虎兽般咆哮奔腾。
怪道蔡高运着急,没有桥别说游过去,就是站在岸边看着都觉得心惊。
一座破碎的石桥在河水中摇摇欲坠,十一个桥墩被河水卷裹着矗立未倒,可桥面从岸边位置就塌了,中间空出两丈宽。
苏禾苗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桥是什么时候塌的?相公是怎么过去的呀!
几个人看着河水半晌没说话,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沉。
“蔡叔,这附近就没有可渡河的桥了吗?”苏禾苗急急的问,“哪怕远点儿也行。”
不等他说话,蔡高运就摇头,“没有了,我来回跑了十几里地都没瞧见。”
苏禾苗默了默,又问,“城里一直都没有军兵出来?”
“也没有!”蔡高运说,“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晚上安静的时候,隐约能听到些喊杀声……怕是前面打仗顾不得这里。”
所有人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掩饰不住的沮丧,七嘴八舌的说:
“眼看着就到跟前儿了,被这河水拦住可咋整!”
“这桥分明就是被人给毁的,怕不是要彻底断了给十万大军运粮的路!”
“赶紧想办法啊!总不能饭到嘴边儿了还让他们吃不上!”
……
气氛沉重压抑。
苏禾苗呆呆的看着汹涌翻滚的河水,心头震颤。
朝思暮想的相公就在前面,军中急需的粮食也来了,可为什么还有一道难关拦住他们呢!
眼下除了沉默,谁心里都没个主意。
不久后面的运粮队伍也过来了,看见这条拦路的大河也炸开了锅。
耳边全是吵嚷声,苏禾苗心里乱的跟塞了一把草似的,软软的靠在树上看着河水发呆。
忽然间,身后的树干像是摇晃了一下,古树爷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