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说起来谢大人对皇姐真是情深义重,人都已经到西岳边境了,得知皇姐身体有恙,毫不犹豫就折返了呢!”
银针刺到苏姌的手指,溢出一滴血珠。
她那日沐浴后,发现少了一件衣服。
想也知道苏衍拿她的贴身物品威胁谢浔了。
谢浔知道他有危险,定然匆匆赶回来。
谢浔只怕还不知道小皇帝伪造罪证,准备让他不得翻身。
谢浔现在回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小皇帝拿谢浔威胁她,又拿她威胁谢浔,好深的心思。
苏姌碾磨着指尖的血迹,陷入沉思。
“皇姐担心谢浔了?”苏衍有些不悦,蹙眉打翻了苏姌手中的丝带。
“皇姐不是最讨厌女工刺绣吗?怎么现在也做起了贤妻良母,给谢浔绣花儿吗?”
苏衍站在她眼前,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极具压迫感。
他狠狠碾磨着地上的丝带,愤怒之下藏着更阴暗的心思。
苏姌有些膈应,但不动声色,捡起地上的抹额,“衍儿,你且看清楚,这是给谁绣的?”
玄色抹额上绣着双龙戏珠的暗纹,针脚有些粗糙,但却系苏姌一针一线所绣。
苏衍愣了愣,接过抹额,指尖轻抚。
他突然想起来了,皇姐虽然不爱女工,但曾答应过他,等他**礼的时候,送他一条亲手绣成的抹额。
从那以后,苏衍日日期待着**礼。
终于等到**礼那日,百官敬贺,万民来朝。
他满怀期待翻遍了库房,也没找到说好的那条抹额。
他知道皇姐一向说话算话的,肯定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他抱膝坐在锦和宫门口,等了一整夜。
那夜风有多冷,他现在都还记得,甚至连他们一起种的红梅都枯萎了。
可是,皇姐终究没有来。
苏衍悻悻然离开时,邓公公捧着一束红梅禀报,说长公主昨夜在纪太师的红梅园,等今冬第一束红梅开,还特地给皇上留了一束。
谁稀罕啊?
明明锦和宫里也有红梅,为什么非要去纪太师府上赏梅?
皇姐连纪太师府上哪棵红梅树什么时候开花都记得,却不记得他们的约定了!
长公主的心飞太远了!
后来,苏衍就关了锦和宫,任院子里的红梅破败、腐烂,反正也没人会来看了!
苏衍想到了那个寒夜,负在身后的指骨紧扣。
苏姌只是想用抹额缓和两人的关系,却没想到苏衍反应这么大,肩膀都在颤抖。
苏姌想从他手里逃脱,必然得先服软。
她拍了拍身边的石凳,示意他坐,“皇姐想过了,是我这些年只顾着自己玩乐,忽略衍儿了。”
苏衍猛然抬头,瞬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