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去了,在院子里照顾无名那小傻子,免得他又拆了本宫阁楼。”www.
苏姌这话言外之意是让青月带着无名和黑骑军候命。
青月虽然担心长公主安危,但现在必须要有人在宫外里应外合,静观其变。
青月给苏姌添了手炉,握了握她的手,“公主放心,奴婢和无名等您。”
邓公公没多在意院子里上蹿下跳的小奴隶,带着苏姌进了皇宫。
一行人并未往御书房的方向走,而是去了皇城东边最偏僻的锦和宫。
此处是苏衍还是太子时,住的宫殿。
后来,苏衍年少初登帝位,遇到各方势力刁难,也常常躲在此处。
是苏姌在前朝与心怀叵测的权臣周旋,才换来姐弟日后的安乐。
再后来,苏衍独揽大权,苏姌功成身退,锦和宫便空了下来,渐渐颓败。
苏姌跨进宫门,院子里铺满了枯黄的树叶,腐朽的窗户吱吱呀呀响着,结了层层叠叠的蜘蛛网。
“皇上呢?”
此地显然已经很久无人踏足了,苏姌不明白小皇帝把她叫到这儿来做什么。
“公主您请!”邓公公指了指寝房陈旧的门,而后带着其他人全部退下了。
苏姌脚步放轻,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一道阳光透过门缝照在偌大的寝殿中,投射在苏衍身上。
他未穿朝服,而是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发髻松松垮垮的,悠闲坐在矮榻的棋盘前凝眉细思。
“姐姐?”苏衍一双澄澈如琉璃的眼睛仰望着苏姌,一如不谙世事的孩童。
苏姌一瞬间联想到了那些年她和苏衍在屋子里彻夜对弈的场景。
先帝后膝下子嗣不多,苏衍是他们早就看中的储君。
因此从小到大,苏衍都是在先帝后严厉的苛责中长大的。
他没什么玩伴,唯一的寄托便是苏姌。
只有苏姌会带他玩,逗他笑,会拉着他的手翻院墙,逃出宫逛夜市。
帝后苛责,也是苏姌挡在他身前。
那些日子犹在眼前,可苏姌知道眼前的皇帝早就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孩儿了。
苏姌逆着光朝他走来,福了福身,“皇上万安。”
苏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姐姐坐,宫装太繁复了,脱了吧,这里只有我和姐姐。”
苏姌依他的口谕,坐到了他身边,但并未脱去外袍。
“皇上面前,我不敢放肆。”苏姌毕恭毕敬。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着华丽宫装,一人着素衣便服,画面格外割裂,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衍眸光晦暗了片刻,“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与我生疏了呢?”
苏衍叹了口气,自问自答道:“是喜欢上谢浔以后吧?姐姐以前只给我买面人、送点心、哄我睡觉,可谢浔出现以后,姐姐的心都不在我这儿了啊。”
苏姌觉得可笑。
难道不是他苏衍害她无子,拿她换城池的吗?
她凭什么还要跟他亲近?他也配?
苏姌暗自腹诽,面上漫不经心敷衍道:“皇上您已经亲政了,天下都是你的,怎么会需要我这点儿小玩意儿?”
苏衍清澈的眼中泛起涟漪,渐渐可见强势之姿,握住她的手腕,“皇姐怎么知道我不需要?我们是亲姐弟,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姐怎么能对一个外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