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耶律原睡得正香。
苏姌则一瞬不瞬观察着后院的一举一动。
她眼见谢浔气势汹汹进了书房,看得出他被彻底激怒了。
苏姌扯了扯唇角。
很好,这离她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过了会儿,一袭黑色身影从眼前掠过。
苏姌趴在窗棂上,仔细辨认了一番。
那人是谢浔吗?
他穿着黑色劲装,手持佩剑,策马往城外赶去了。
苏姌应该从未见过他穿黑衣的模样,可脑袋一阵抽疼,总觉得他穿黑衣驾白马的模样如此熟悉。
苏姌一时想不起来,转而又想:谢浔身为文臣,平时都伪装做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应该不会以劲装的形象示人。
且他又杀气腾腾赶往城郊,到底想做什么?
苏姌不由得心惊,深吸了口气,扶着茶几缓了缓。
一个拉长的身影投射在茶几上,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
苏姌抬起望去,却是青月站在茶几前,若有所思盯着窗外。
“青月,你在这儿做什么?”
青月回过神,避开苏姌犀利的目光,“回、回主子,只是来给主子添茶水。”https://
青月提起手中的水壶,垂着头倒茶。
她反应倒是快,但苏姌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慌张。
青月的余光还暗搓搓朝窗外瞟了眼,显然她也看到谢浔穿着劲装离京,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个假青月作为眼线还真是尽职尽责,不仅盯她,还盯谢浔。
“你来给本宫倒杯茶吧。”苏姌不动声色,敲了敲身前的茶杯。
青月小心翼翼靠近苏姌。
苏姌突然抓住了她提壶的手。
那铜壶刚从火炉上提下来,把手还很烫,被苏姌这么一捏,青月手掌通红,眼神飘忽不定。
苏姌则好整以暇,手暗自用力,“谢大人,好看吗?”“奴婢不敢!”青月垂头。
“不敢你还看?”苏姌的语气染了有几分醋意。
青月抿唇,僵持了一会儿。https://
耶律原突然抬头,揉了揉眼睛,迷蒙的视线看看苏姌,又看看青月,“你们主仆……还没睡呢?”
耶律原打了个哈欠,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了。
苏姌也不好在耶律原面前发难,扯了扯唇,“没什么,玩玩而已。
喜帕我已经绣好送到宫里了,小侯爷若累了回去休息吧。”
耶律原挠头,让他留下的也是苏姌,赶他走的也是苏姌,这女人可真善变啊!
也累了一夜,耶律原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你也早些睡,三日后我在城郊迎你。”
苏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青月赶紧福身,“奴婢送小侯爷!”
苏姌身上威压过甚,青月不敢跟她待在一起。
耶律原不知道这俩人的纠葛,抬手阻止青月:“不用送我了!马上就要离京,今晚全部的聘礼嫁妆都会送过来请公主过目,你伺候公主吧!”
苏姌也起身,打算送一下耶律原。
但耶律原瞧她面色憔悴,也阻止了,“小爷自己回去,难不成还会被人劫色了?”
“走啦!”耶律原背对她挥了挥手。
走到三层楼梯口时,他又顿住脚步,转头问苏姌,“三日之后,你会准时赴约的吧?”
苏姌一噎,不置可否地笑笑,“回去睡你的觉吧!眼睛都肿了。”
耶律原“哦”了一声,黯然之色一闪而过,挑起下巴,朗然一笑,“无论如何,我会等你,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