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龙牙山下来后,谢府的杀戮已经少了很多。
若非如此,谢府多的是手段,也不至于要谢浔亲身和耶律原打一架才能套出消息。
可这无尽暗夜和噩梦缠身,若不想办法释放压抑的情绪,只会越积越严重。
阿七福至心灵,从廊下提过来一个木箱,“大人,您交代的事属下办好了。”
一米高的箱子打开,里面有数百只萤火虫。
这是谢浔吩咐阿七从峡谷里带回来的。
毕竟不是萤火虫繁盛的季节,这些萤火虫奄奄一息了。
忽明忽暗的光照在谢浔的脸上,让他显得更阴郁。
阿七本想着用这些萤火虫安慰谢浔的,不成想病恹恹的萤火虫看着更叫人难受。
“大人别管了,属下这就处理掉。”阿七忙合上箱子,正要提走。
谢浔抓住他的手腕,目光仍一瞬不瞬盯着萤火虫,声音喑哑:“草药还有吗?或可一救。”
那草药虽然能让萤火虫多些寿命,可何必劳心劳力呢?
阿七不明白,劝道:“眼见马上入夏了,大人要看多少萤火虫没有的?”
“去拿!”谢浔抬手,没再多解释。
两人将萤火虫放在廊下,点了药炉,用草药徐徐熏着。
谢浔蹲在廊下,轻扇着扇子。
烟雾袅绕,驱逐了梦里的杀戮,可仍觉得孤冷。
他低垂着长睫,遮住了眼底起伏的情绪。
到现在还没找到苏姌的下落,她去哪了呢?
他还没跟她一起赏月看流萤。
还没揽着她,告诉她他的家乡有多美。
还没亲口对她说:姌姌嫁我。
那些在他脑海中不知琢磨了多少遍的事,一件都没实现。
他要保护好这些萤火虫,等苏姌一起回来看。
一只萤火虫携着淡淡的药草香,飞出了木箱,飞到了阁楼上。
苏姌手指伸出窗棂,萤火虫便落了下来,在她指尖挥动翅膀,仿佛在极力照亮阁楼。
黑暗的阁楼中视野莫名开阔了许多。
苏姌俯瞰着回廊下微弱的光和那
个蹲在廊下守着的人。
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峡谷里的萤火虫就是谢浔要给她的惊喜吗?
那两个没有归京的夜,谢浔也是这么蹲在旷野照料萤火虫的?
怪不得在峡谷见到他时,他如此憔悴。
那夜里,她和耶律原并肩从他眼前走掉,他又是何种心情呢?
可惜,现在两个人在同样的月光下遥望,也只能相顾无言了。
这夜伴随着老嬷嬷喋喋不休的恶咒,苏姌没法入睡,倚在窗前,陪着谢浔看了一夜的萤火虫。
流萤在他的照料下恢复生机,飞入阁楼中,让这夜不在晦暗漫长……
到了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
苏姌才靠在窗边的茶几小憩了片刻,不过睡得浅,很快被一串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
“怎么睡这?”耶律原提着一只兔儿灯笼上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好不好看?”
“好看。”
苏姌不必睁眼,也知道是谁这么没规矩,便随口敷衍了一句。
耶律原当真了,看看白白胖胖的兔子灯笼,又看看苏姌,“当然好看,和你长得像嘛!”
“我说你就不能不……”???.
油嘴滑舌四个字噎在了嘴边,苏姌盯着他的脸“噗呲”一声笑了。
这耶律原怎么一夕之间变白胖子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