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阁楼上,谢浔正凭栏望着夜幕中的小院。
影影绰绰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片斑驳。
宁清韵的小楼刚好可以看清苏姌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那个黑色斗篷的熟悉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视线中。
如苏姌所说,她身边从不乏献媚之人,他刚走,就有人登堂入室了。
她早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谢浔提起手边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晶润的水珠,滑入喉头,辛辣得让人酸了眼。
他心底生出一丝无力感。
他尽管用尽了法子,小心翼翼把她留在身边。
可惜她的心永远不可能因为任何人安定下来。
哪怕有孩子这个纽带,他也只她裙下之臣中的一个。
走或留,对她无关紧要。
谢浔紧扣着栏杆。
早知如此,不如中了宁清韵的蛊毒也好,迷了心智,便感受不到她扎进肺腑的里刀子了。
“师兄?”宁清韵推门而去。
谢浔正烦闷不已,猛地转身,虎口扼住了宁清韵的脖颈。
他双目布满血丝,杀意汹涌,恨不得将她捏碎。
若非宁清韵捣鼓什么蛊毒酒窖。
他和苏姌尚能维持表面的恩爱,也许混着混着,一辈子就糊里糊涂纠缠过去了。
都怪这多事的女人!
“师、师兄?”宁清韵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浔,吓得脸都白了。
她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蛊惑道:“师兄你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清韵啊。”
谢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苏姌既然如此待他,他的确也不该为了她情绪失控。
他还有他的事要做。
谢浔深吸了口气,手指转而摘下宁清韵肩头的落叶。
“没什么,脏了。”谢浔长指将树叶碾成了齑粉。
现在,还不是杀宁清韵的时候。
宁清韵盯着他如玉般的长指,双颊微红。
他仍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待她细心温柔。
宁清韵松了口气,试探道:“我还以为师兄在为什么事伤心呢。”
“心里是有点难受。”谢浔余光瞥了眼那座小院,涩然一笑,“不过已经忘记为什么难受了。”
宁清韵暗喜。
这南疆人的蛊毒果然非同凡响。
早在那晚谢浔和苏姌闹翻时,她就趁着谢浔伤神,令人给他下了蛊。
母蛊藏于她身,子蛊已经入了谢浔肺腑。
只要稍加时日,谢浔就会彻底忘了苏姌,为她所用。
她举起手中的竹篮,“我又给师兄带了解千愁,我陪师兄多饮几杯,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她将酒盏递给了谢浔。
谢浔没有犹豫,喉头上下滚动,咽下了那杯酒。
夜风旖旎。
宁清韵盯着月光下他俊朗的脸,心生悸动,“师兄可记得苏姌是谁?”
谢浔眼中苦楚一闪而过,“南齐的长公主,最没心没肺的那个……”
宁清韵喜上眉梢,上前一步,“那师兄可记得我是谁?”
“宁清韵宁庄主。”谢浔木然道。
“师兄,你糊涂了,清韵是你未来的嫡妻啊!”
宁清韵循循善诱,“师兄忘记自己喜欢清韵了?你从小就喜欢清韵啊,还答应过让要清韵做首辅夫人的。”
宁清韵的眼就像那沾了荤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