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太师太了解他这个学生了。
若无所图,他不可能全心身托付。
谢浔听到这话,却狐疑转过头,“这么说来,老师是承认流言是你散播的,想要置公主于死地?”
“流言能风靡也是因为她作风不检点!”
纪太师这话就是肯定的答案了。
一切流言皆传至于他。
谢浔掌了灯,踱步走近纪太师,“长公主与你有何仇怨,你如此费尽心机?”
“你还再为她主持公道?你就看不出她在利用你吗?”纪太师指着他的鼻子,“谢宴之啊谢宴之,你简直糊涂……”
“那老师今日带四个小倌来侮辱公主,又意欲何为呢?”
谢浔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
苏姌好好的在家中休养,是纪太师来找茬,是纪太师让人来做伪证不是吗?
纪太师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也没想到那四个小倌竟然是口出狂言,这倒让他有些出师无名了。
“她怀着我的骨肉,我如何不能替她主持公道?”谢浔冷笑。
正说着,一只信鸽从窗户的破洞里钻了进来。
这应是太师府上传信用的。
“老师有家书到了呢,学生替你去取。”谢浔恭敬得让人心惊。
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突然到来的家书,这让纪太师生出不好的预感。
“为师自己会取!”纪太师抢先一步夺过信件。
但柴房里光线昏暗,纪太师看不清晰,只隐约看到了“小产”两个字。
纪太师瞳孔放大,眼睛几乎贴在家书上,想要看清。
“老师老眼昏花了,学生替你掌灯。”谢浔十分贴心地走到纪太师身边,帮他照亮。
剜心的字眼被照清晰,纪太师踉跄了一步,“谢宴之,你……”
“呀,兰姨娘的孩子没了?”谢浔唏嘘不已,“老师膝下无子,好不容易老来得子,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谢浔!”纪太师银牙咬碎。
他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是纪家唯一的香火了。
这孩子得来不易,纪太师一直派心腹照料着,生怕出一点差错,怎么会突然没了?
时间还这么巧合?
“谢浔,是你下的手?你简直不孝!”
“老师是不是误会了?您后院里有王笺的人日夜轮班,又有老夫人坐镇,怎么会有人对兰姨娘下手呢?”谢浔摇头叹息,“再说了,学生是那种人吗?”
谢浔连他后院的部署都一清二楚,不是他,还能是谁?
从谢浔向他发难,才过去不到一日的时间,他竟下了这样的黑手!
而谢浔自然得让纪太师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了,纪太师才会知道收敛。
谢浔面对他怒目圆睁,只是淡淡一笑,安慰道:“太师也别太伤心了,学生这儿还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我不听!”纪太师撇头。
谢浔能有什么好话?
他不听,谢浔偏要说,“兰姨娘她外面有人,那孩子不一定是老师的呢,这样老师就不用经历丧子之痛啦……”
昏黄的烛光在谢浔脸上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影子,让他显得如恶鬼一般。
纪太师毕竟年龄大了,被谢浔一激,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退到了墙壁边缘。
谢浔步步逼近,“兰姨娘抬进纪府前,外面就有相好了,老师赏的金银玉器,都被她拿出去养小白脸了……”
“别说了!”
“哦,那小白脸就在老师身边当差,老师想知道是谁吗?”
“谢浔!”纪太师气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