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姌不跟他搭腔,趴在窗户上看风景。
一路上,苏姌又看到很多人往包曲镇赶。
估计看谢浔给的工钱多,都去打小工了。
按照这个人数和进度,约莫洪水暴发那日,包曲镇的堤坝刚好被拆的七零八落。
洪山倾天,什么都会化为乌有。
过路的百姓还都在赞美谢大人的德行。
苏姌余光瞥了谢浔一眼,他周身的气压低沉。
莫说是怜悯众生,苏姌感觉他现在就想杀人。
假面之下,他似乎对每个人都充满了敌意。
两人相顾无言,马车中静谧得让人窒息。
到了禹城城门口。
谢浔仰头靠在马车上,摩挲着手上的佛珠:“公主,你真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声音低沉,泛着彻骨冷意。
苏姌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索性装作没听见,不搭理他。
谢浔心中更闷。
她就一定要这种态度对他吗?
连害他,都如此理直气壮。
他敲了敲马车,马车在即将抵达禹城城门时,突然调转了方向,去到了旁边的树林里。
苏姌立刻反应过来,“谢浔,你去哪?”
“公主久未回城,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谢浔扯唇,笑意凛然。
苏姌刚刚见识他如何把一城百姓玩弄于鼓掌中,当然不会觉得他送的是什么好礼。
苏姌余光看向窗外,想找寻青月的影子。
她现在腿受了伤,谢浔若想做什么,她无力反抗。
谢浔却也坐到了窗边,从身后圈住她,与她同看窗外的风景。
“青月他们先回去了,我与公主久别重逢,他们怎好打扰?”谢浔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胡渣扎得人肩膀疼。
他向来注重仪表,苏姌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
他像是捕捉到了苏姌的心思,用下巴故意扎了下她的侧脸。
“这几日为了找公主彻夜奔波,才会如此,公主总不会嫌弃我吧?”
话音还带着些委屈。
他突然的温柔让苏姌更不适,拧眉淡淡道:“不嫌弃。”
她是不嫌弃,但她也不在乎。
他什么样子,哪怕他死,她都不在乎。
谢浔眼底暗涌翻滚,指着前方道:“公主觉得前面的风景如何?”
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高大的树影遮住了苏姌的视线,隐约有火光透过来,像极了狼狠厉的眼睛。
这场景,和包曲镇群狼环饲的后山如出一辙。
谢浔莫不是察觉她昨晚故意设圈套,陷害他了?
苏姌呼吸一滞。
贴着她脊背的谢浔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歪头审视她的侧脸,“公主现在可有话跟我说了?”
苏姌不确定谢浔是不是套她的话,也没想好如何向谢浔解释这件事,只能先咬死不放,“本宫不懂谢大人想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那般冷漠,根本没有一丝歉疚。
她离开禹城的时候,没有一丝迟疑。
设计圈套的时候,没有一丝恻隐之心。
谢浔如今回想起来,他昨晚的奋不顾身,在她眼里都是笑话吧?
他还自以为是,以为苏姌心中有他。
可苏姌呢?她总有各种办法戳他的心窝子,何曾问过他疼不疼?
“公主不懂我的意思吗?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