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的声音。
安嵊森四下看了看,赶紧从一旁抓起一份报纸,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想了想,又把桌子上的象棋塞到了沙发底下,再次拿起报纸,读的那叫一个认真。
“呦!大半夜的看早报,干爹,品位见涨啊!”
江洋跨进门来,毫不客气的抓起安嵊森的“宝贝茶壶”,掀开看了看,兑上些冷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安嵊森把脸往下低了低,透过老花镜瞄了江洋一眼,冷哼:“那是。”
见江洋用了自己的宝贝,不乐意的道:“你不会倒杯子里喝吗,你这么搞,我还怎么喝?”
他的不乐意,也仅仅是埋怨一句。
这只茶壶伴随他二十多年了,从未用这个给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倒过茶。
江洋嘿嘿一笑:“抠门儿样儿吧,再给你买个新的不就得了。”
安嵊森依旧装模作样的看着报纸:“我这茶壶挺贵的。”
江洋坐在沙发上,豪情万丈:“多贵我都买得起!”
“啧啧啧……”安嵊森放下报纸,摘下眼镜,满脸鄙视的道:“去了洋鬼子那里才几天啊,一身资本家的臭味。赶紧滚到外面洗个澡去,别弄脏了我的屋子。”
江洋一怔:“不至于吧……”
安嵊森眼睛一瞪:“快去!”
江洋无奈叹息。
门口,安娜阴阳怪气的道:“走吧哥哥,妹妹已经把水给您放好了,劳您大架,洗一趟呗?”
江洋看向安嵊森:“非洗不可啊?”
安嵊森直接脱下右脚的布鞋,吓得江洋赶紧往外跑,戏腔喊道:“不就是洗个澡嘛,干爹,大可不必……”
早在江洋来之前,安嵊森就安排了最小的女儿安娜去放了洗澡水。
这是安家的规矩。
也是安嵊森的规矩。
从外面回来的家人,第一件事就要洗个澡,再入厅堂,而洗澡水,必须要家人亲自来放。
为什么立下这个规矩,七个女儿不清楚。
江洋也不清楚。
路上,江洋询问安娜为什么如此。
安娜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爸的规矩。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澡只有大姐安槐和五姐安朵在回华洲的时候洗过,大姐洗的最多。”
江洋好奇的看向安娜:“你洗过没有?”
安娜耸肩摇头:“我可没有这待遇,一般情况下,放洗澡水的永远是我。”
“怪可怜的。”
江洋感慨。
安娜没好气的道:“才不用你可怜。”
庄园有专门的浴室,准确的说,是一间比游泳馆还要大的浴房。
大理石铺砌的整齐,两百多平米的房间内一片乳白。
浴池正方形,长宽各五米。
水池边上有刻度,可以看出水的深度在一米五左右,清澈见底,冒着丝丝的热气。
把这一池的水放满,并且达到合适的温度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加上安娜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看来今天是没少折腾。
江洋此时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安娜在提到放洗澡水的时候有些不情愿了。